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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担不起罪责五殿下府。
已经歇下的厨子听见清风的吩咐，胡乱的穿上衣服，小跑进厨房立马开始准备。
刚洗完菜，清风又回来了。
“不用准备晚膳了，你们继续歇息罢。”
厨子们又怂又怨又意外的眼神看了眼清风，放下手中工具，埋头走了。
此时，莲花池中心的风月亭。
萧今野慵懒恣意坐在长椅上，手中捏着张白纸，眼神看向遥远的月亮。
面前桌上，摆了满满一桌好酒好菜。
都是天地酒楼送来的。
连接亭台的，是一座汉白玉石桥，桥的另一头，清风撞了撞身旁清默的手肘，压低声音问。
“你看见那信纸内容了吗？”
“殿下欣赏月景，已经欣赏了许久，今日月亮究竟有何不同？你发现了吗？”
跟在殿下的身边多年，清风近来有些看不懂殿下了。
见清默人如其名，沉默不回应，清风又用手肘怼他。
“你好歹吱一声。”
“弄得我跟个石头人做兄弟似的。”
清默脸庞，这才动了动，声线平静至极。
“发现了。”
“哪里不一样？”
清风不由得眯起眼睛，仔细打量起月亮来。
真有不一样？
他怎么没发现？
“她不该照向一个傻子。”
清默气定神闲回答。
后知后觉感觉到被调戏，清风用力捏了捏手指，关节发出弹响，对上清默严肃认真的眼神，他又默默将手收了回去。
在殿下面前动手，除非嫌命长了。
“月下独酌，美则美矣，我怎么觉得，差了些什么。”
清风一手摩挲着下颌，看向自家主子，陷入了沉思。
“美人！”
清风恍然大悟。
清默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了一眼他，没做回应。
翌日清晨。
晨芒斜斜洒在云牺堂的琉璃瓦上，仿若给整个歇山顶渡了层碎金，闪闪发光。
房中，书籍散落在各处。
清风和清默埋在书山里，已经看了整整一晚上了。
眼睁睁已过去近一个月，派去寻炼丹师的人回信，说他游历去了，不知道何时归。
昭衍帝只给了三个月时间，翻书的法子再慢也得尝试。
整个华京城看似风平浪静，可萧今野知道，这平静之下，早已暗潮汹涌。
此时，外面有人来报。
“殿下，太子来了。”
“把人带到暖阁。”
吩咐完，萧今野视线从书上移开，半晌，才放下书。
暖阁。
陈设简陋，墙壁上寂寥的挂着一副水墨丹青，画中孤峰直插云霄，崖边老松虬枝如残剑出鞘，松针根根如淬火银针，刺得太子眼眸微敛。
一看便知出自名家之手。
是这房间里最值钱的物件儿了。
炭火盆烧得正旺。
已是春末夏初时节，火苗燎得人身上发热，不一会儿，就汗涔涔的。
萧今野隔着远远的距离，看见了临窗而眺的挺拔如龙脊的太子身影。
在他的视线中，萧今野披着披风，把自己从头到脚包裹着，步伐不疾不徐，青玉环叮当作响。
“不知太子殿下大驾光临，臣弟有失远迎。”
太子周身似有龙气萦绕，气度浑然天成，快两步朝他走过来，伸手虚虚扶了下。
“五弟，没有旁人在，不用拘礼。”
萧今野面上端得坦然肆意，看了眼门口，当即有人上前关上了窗。
“臣弟近来毒发，受不得风，只得委屈大哥了，坐。”
萧今野指了下旁边的空位，大喇喇走向旁边的软榻。
太子眸色微变，不动声色的坐下。
“身子怎地还不见好？”
太子端起茶喝了一口。
寡淡无味。
“定是下人照顾不周，本宫这一路走来，竟不见个婢女，现在就给你送两个人——”
“大哥好意，臣弟心领了。”萧今野回答得漫不经心，半仰靠在软榻上，真真没有拘礼。
“都是些两手两脚伺候人的玩意儿，男女没什么不同。”
“臣弟，已经习惯了。”
太子听着他自暴自弃的语气，面露惋惜。
“虽然——”太子意有所指，又忽然转了话茬：“本宫一直暗中派人巡访名医，只盼着有朝一日，你不用再受折磨。”
萧今野轻笑。
“大哥有心了。臣弟能活一日，就已是万幸，其他的，不再奢求。”
说完，便没再说话了。
好似，他真的已经顺承了命运安排，不再做无畏的挣扎。
“这些话，你在本宫面前说说即可，若是被父皇听到——”
太子话音一转，眸光定定的看向他：“父皇罚你不准离京，想必是惦记着旧情，你大可不必自怨自艾。”
“五弟可有心仪的女子？不如本宫趁此机会，替你向父皇请旨。”
萧今野手握茶杯，若有所思的尝了一口，不由得笑了。
他是昭衍帝心口的一根刺。
拔出来，会鲜血喷涌，无法愈合；不拔，始终会刺痛着他。
没有人会为了他出头而自讨没趣。
也只有太子有这个雅量了。
太子看着他举措，眼底闪过抹异色。
“大哥府上正妃侧妃共有五人，朝事就够你繁忙的，再加上这些女子，没少让你头疼罢？莫不是见臣弟没有拘束，羡慕臣弟了？”
萧今野不着调儿的看着他，恬不为意的问。
太子嘴角动了动。
“怎么不见你进宫陪父皇？”
“臣弟自由散漫惯了，还是别去给父皇添堵了，若是不小心做了错事，臣弟挨罚受罪无所谓，可担不起伤害龙体的罪责。”
萧今野虽对答如流，语气姿态，却是对太子不敬。
太子忍受着房间里的燥热，没有计较，甚至心情还有些好。
“五弟需要静养，本宫先告辞。”
送走太子，萧今野正要回云牺堂，下人来报，和裕王和王妃来了。
这两人性子明明一个比一个沉稳，如今却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