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暴露了自己的底细，还浑然不觉。
我突然就相信了她的话。
从虚海出来。
那就说明，她是虚海的原住民？
“你是从什么地方出来？”
她似乎自暴自弃了，毫不犹豫的回答：“虚海。”
“我是说，这里的什么地方？”
安妮皱着眉头苦思了一会儿，说：“长白山，对，那些人说那里是长白山，山上光秃秃的没什么吃的，我就带着弟弟下去了，他们看到我们跟看到鬼似的。”
“我接近了一个人，拉了他一下，知道了他们为什么这么怕我们，因为我们是从长白山上下来的，他们以为我跟弟弟是山鬼，我拿了他的钱，他脑海中有三堰这个地方，感觉很美很舒服，我就带着弟弟来了。”
“这里舒服是舒服，就是生活成本太贵了，我又不会什么技能，之前因为血的特殊还吸引了很多鬼物，差点吃了我和弟弟。”
“好不容易脱困了，我就想着挣钱，然后就看到一个女人拉着一个男人这样那样的，之后男人就给她钱了。”
眉心猛跳了两下，我深吸口气，知道她是怎么想到这种挣钱方式了。
“我就跟她学，那个男人一碰我，脑子里就很多恶心的画面，让我很不舒服，我就不想那样做，他不愿意，还打我，把我打流血了，我的血吸引了很多阴魂，我就用这些阴魂打倒了他，还让他赔了钱。”
“在之后。”
我打断她：“在之后你就一直这样做了。”
安妮沉默了几秒，点点头，又补充一句：“这样能挣钱。”
我纠正她：“你这不叫挣钱，叫坑钱，你这是犯法的，被抓起来是要坐牢的。”
安妮低着头不说话了。
我整理了一下刚才听到的，发现一个点。
“你碰到谁就能看到他心里想的事？”
安妮点头。
怪不得，她会知道我要找吴老。
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看着鹌鹑一样的安妮，我有些好奇：“你到底是什么，动，物。”
刚要说东西，幸亏我及时改口，不然又要被安妮控诉说我骂她。
“我和弟弟是当康。”
当康。
瑞之祥兽。
我对当康的了解来自我爷爷留下的神怪志异。
其中就有当康。
当康又称牙豚，是中 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的神兽之一，是一种兆丰穰的瑞兽。
“山海经”中:“钦山，有兽焉。其状如豚而有牙，其名曰当康，其鸣自叫，见则天下大穰。
意思就是：山中栖息一种野兽，其外形象猪，却长着大獠牙，名字叫当康，它发出的叫声就像在呼唤自己的名字。传说天下要获得丰收的时候，它就从山中出来啼叫，告诉人们丰收将至。所以它虽然样子不太好看，却是一种瑞兽
我没想到能见到活的当康，还是一男一女两只当康。
不过，我看向安妮，哦不，女当康。
“你们怎么会跑到这里来？虚海出事了？”
这是我唯一能想到让两只当康跑出来的理由。
不然，它们在虚海好好的，为什么要跑出来。
女当康小鸡啄米似的电梯：“虚海出现了很大的飓风，卷走了很多小动物，小动物一被卷进去就死了，等抛出来身上的血都被吸干了。”
“我见势头不对，拉着弟弟藏了起来，你知道的，我们当康会挖洞，我想着挖深一点，谁知道挖着挖着就到了你们这里。”
女当康还很不情愿，看着她红润的脸蛋，我觉得还是不拆穿她了。
只不过，长白山，我是要走一趟了。
弄清了我想知道的事，我跟女当康告辞。
她拉住我，眼神可怜兮兮的：“弟弟说想你了，你不去看看弟弟吗？”
我额头的青筋跳了两下，纠正她：“那是你弟弟，不过，看看也不是不行。”
女当康的眼睛亮了。
“你叫什么名字？总不能还叫你安妮吧？”
女当康嘟囔着：“安妮是我的艺名，我的真名叫当圆，我弟弟叫当圈。”
这名字，真是一言难尽。
当圆圈？
“给你们起名字的动物，没见过什么世面吧。”
当圆立刻反驳：“谁说的，名字是我自己取的。”
我沉默了两秒，点点头：“怪不得。”
这么奇葩。
小迷你往城西行驶，当圆告诉我，这里的租金比城东便宜。
她和弟弟租了一套一居室。
刚到门口，房门就被打开。
当圈看到我，笑眯眯的喊：“哥哥，你来啦。”
我看他的脸，不知道当圆给他用了什么，还是当康的恢复能力好，他脸上的伤口已经只剩下浅浅的痕迹。
我打量着屋子，里面的家具都很破旧，当康爱干净，屋子倒挺整洁干净。
当圆去洗水果，当圈拉着我看话本。
他指着一张图说：“他们画错了，我们当康不是这样子的。”
他抬起头看向我：“哥哥，你要看看我的样子吗？”
我心头一动。
一个肥嘟嘟的形似小猪的动物出现在沙发上。
口中长着四根獠牙，许是还小，獠牙看着没那么凶狠，倒有几分丑萌。
怪不得，书上都说当康长的不好看。
倒是如实。
跟两只当康玩了一会儿，看天色已晚，我起身离开。
当圈拉着我问：“哥哥，你什么时候再来？”
我一时语滞，要怎么告诉他们，我或许不会再来了。
正想着，门外突然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
伴随着凶神恶煞的喊声：“贱女人，我知道你在里面，快给老子开门，敢骗老子的钱，老子今天让你好看。”
我看向当圆，她神色惊慌，自言自语：“他们怎么找到这的？当圈，快进屋躲起来。”
说完，拉着当圈就要往卧室去，我一把抓住当圆的手腕，皱眉看着她。
“你骗了他的钱？”
当圆点点头，愤愤的说：“是他先非礼我的，硬是拉着我进了小巷，我这才给他一个教训，而且，我就问他要了一小些钱。”
“我明明甩来他了，怎么被他找到了？哎呀，没时间了，你快放开让我们躲进去。”
我深吸口气，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