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义贤脸上带着愧疚：“我不知道她会这样，如果我知道。”
遗憾，悲痛，愧疚从他脸上闪过。
跟石燕丽不一样的说辞。
却说的很有水准，没有一味地将责任推到石燕丽身上，但听起来，大部分都是石燕丽的责任。
“是吗，我听到的跟你不一样。”
吕义贤叹了口气：“石燕丽肯定还在怨恨我，她怪我我也不意外。”
言下之意，石燕丽在说谎。
“他说谎。”
我听到石燕丽的声音，从她的声音里都能感知到她的愤怒。
我没纠结这个话题，道：“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你算是害死石燕丽的间接凶手。”
我这话是说给侯奋岩听的，他明显一愣，脸上带着为难与无奈。
“王警官，我并不知道石燕丽会如此，当年年少，很多事无法考虑到，我不认为我需要承认法律责任，并且在当年发生这件事时，我属于未成年。”
未成年。
这一点着实出乎了我的意料。
如果是这样，那就算坐实了他杀害石燕丽的真相，也很难将他逮捕。
不愧是一校之长，真不好对付。
“那吕校长不介意我们为这件事成立专案小组吧？”
话说到这份上了，介意了那就是在表明自己心虚。
吕义贤义正言辞：“这是三位警官的职责，我会全力配合。”
至于怎么配合，那还不是他说了算。
跟吕义贤这个老狐狸打了交道，我心知这件事的难搞程度。
主要是这是一件十三年前，并且已经结案的案子。
离开学校，去下坦村的路上，侯奋岩问我这件事。
“王言大师，你说的石燕丽。”
“是个女鬼。”
他一愣，恍然大悟：“你是为女鬼申冤的对吗？”
我点点头，将结识石燕丽的经过告诉他。
当得知石燕丽就在我身边时，侯奋岩的脸色有些僵。
“女鬼姐姐脾气很好吧？”
我挑起眉，道：“不是很好，就因为几个学生不专注学生，她就要将她们都杀了，你说这脾气好不好？”
侯奋岩脸上的笑更僵硬了。
“那什么，王言大师，我们还去下坦村干什么？”
“去找项阳姥姥。”
之所以去找她，是因为她是术士，徐家父母口中的道士带走了艾梅艳的尸身。
要想找到艾梅艳，除了等着两个月后另一个凶犯出狱，那便是找到她的葬身之处。
郭念优从学校出来就没说话，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将车开到项阳姥姥家门口。
项阳正在院子里摘菜，看到又回来的我们，她愣住了。
“王大师，你们这是？”
“我找你姥姥。”
我直接道，项阳点点头，朝屋子里喊了一声：“姥姥，王大师找你。”
项姥姥从屋子里走出来，看到我时，叹了口气：“徐家不配合？”
我摇摇头：“不是不配合，他们告诉我，艾梅艳的尸身被当初的道士带走了，不知道葬在何处。”
项姥姥没什么意外，点点头道：“有村里人说过，那道士从徐家离开后去了南竹林，你可以去那里看看。”
南竹林。
徐家新宅子附近。
我点头，道：“好，多谢。”
说罢，带着侯奋岩上车。
再次来到南竹林，竹叶随风飘荡，发出沙沙的声音。
之前往外泼水的妇人正带着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娃娃玩耍。
娃娃对飘荡的竹林很感兴趣，咿咿呀呀的朝竹林跑去，被妇人发现，立刻呵斥回来。
娃娃疑惑的看着母亲，“啊啊”的喊了两声，得到母亲的一声：“到妈妈这里来。”
娃娃踮着脚尖转身，朝着母亲跑去。
一头扎进妇人怀中。
再次看到我们，妇人脸上带着疑惑。
又往新宅子那看了一眼，随即出声：“你们是来找人？”
随之压低声音：“那宅子里没人了。”
我看向妇人，敏锐的捕捉到她眼中的恐惧。
没人，那是不是意味着，她见过鬼？
“妈妈，啊～啊～。”
娃娃突然指着竹林叫起来，大眼睛里带着惊奇。
妇人往竹林里看了一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闪过恐惧，她连忙捂住娃娃的眼睛。
转身要往房子里走。
这个表情，我看向竹林，竹叶随风飘荡，死死凉风袭来。
不对，这不是凉风。
这是阴气。
我立刻朝竹林中走，越靠近我发现这里的阴气浓打断惊人。
竹子浓密，挡住我前进的脚步。
我静静站着，闭上眼睛，将灵力用于双眼。
再睁开，眼前的景色变了。
翠绿的竹子从根部发黑，无数浓重的阴气煞气聚集在竹林中央。
丝丝缕缕缠绕在竹节上。
但，它们出不去，像是被一张大网笼罩其中。
我能看到竹林边沿有阵法的痕迹，但经过阴煞之气的侵蚀，阵法已经快要支撑不住。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急急走到妇人家门口，她正坐在堂屋门口哄着娃娃，娃娃被我的出现吸引。
好奇的看着我。
“你好，这竹林是什么时候种下的？”
妇人疑惑的看着我，想了想道：“里面的竹子早就有了，前面的那些听我婆婆说，是十几年前徐家人种下的，怎么了？”
我心里燃起怒意。
徐父徐母骗了我，他们知道艾梅艳得尸身埋在竹林，是不是道士提议带走艾梅艳得尸身我不知道。
但这些竹子可是他们所种，不过旁边的阵法痕迹表明，的确有术士的手笔。
他们故意这么说，就是想让我将注意力放到其他地方，可惜，他们低估了人群的传播消息速度。
“你在竹林中看到过鬼？”
我直接把话问出来。
妇人脸上闪过恐惧，她惊疑的看着我，问：“你怎么知道？”
“我的确见过鬼，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妇人眼底难掩恐惧，她说：“是在半个月前的晚上，娃娃那天半夜拉肚子，拉在床上了，我换好床单，就把床单拿到外面泡着，想着天亮了洗了，我刚推开堂屋门。”
“依稀看到院子里站着个人，我被吓了一跳，以为是我老公回来了，我老公是跑大车的，时常半夜回来，但看身形不像是我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