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想……嫁给他!
“好了,水开喽!”赵建庆欢叫一声掀开锅盖下面条。
魏青草看着他下面条那熟练的动作,笑着夸他:“你挺贤惠呀,又会擀面条又会下面条,且我看你把面条切得都一样宽。”
赵建庆用筷子搅着面条说:“不是我吹,这世上就没有我不会干的活。”
魏青草撇嘴:“呸呸呸!这还不是吹呀,我说个活你就不会干。”
赵建庆不知是计,把锅盖盖上问:“啥活?”
魏青草想想不说了,捂住嘴“叽叽咕咕”地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
赵建庆明白了,他不理她了,笑着把开锅的面条搅搅,把葱花跟姜丝放锅里,又盖上锅盖捂了一下,才又掀开把香菜沫撒面条上面,拿碗盛面。
一碗香喷喷清爽爽的面条端到了厨房的桌子上,她贪婪地闻着叫“好香”。
赵建庆知道她爱吃酸,提着醋葫芦说:“你爱吃醋,来我给你加点。”
魏青草拦住他的手说:“你比我爱吃醋,还是你先加吧。”
赵建庆懵了一下,“我不爱吃醋呀……”
他蓦然懂了,嘿嘿一笑:“胡说八道,吃面吧,堵上你的嘴。”
魏青草才不亏自己的嘴,她挑起面条吹吹就吸溜进了嘴里,然后一阵噗噗啦啦,一碗面条见了底。
她拿起勺子又盛面条,问赵建庆:“再给你盛一碗?”
赵建庆把最后一口面条汤喝干,把碗放到锅台上。
俩人都揉着肚子,舒服地打着饱嗝坐着不动了,赵建庆朝她说:“我做饭你刷碗。”
魏青草不屑地说:“饭都做了碗一块刷了呗。”
赵建庆瞟他一眼,“想得美,赶快刷。”
魏青草两手托腮,懒懒地说:“急啥,等会。”
赵建庆宠溺地看着她一笑,起身弯腰收拾碗筷,温声说:“你刚出一身汗,能让你刷吗?”
魏青草说:“哎呀没事,我歇歇就刷。”
赵建庆不理她,径自刷碗刷锅。
魏青草看着他那坚实的脊背,正色问:“跟我说,你发啥脾气。”
赵建庆还想掩饰:“没有啊,我哪发脾气了。”
魏青草一拍桌子,“装,跟我装!”
赵建庆不说话了,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了。
他收拾好锅灶,默默地坐到了凳子上。
魏青草可憋不过他,她开门见山,“我看出来了,你是吃醋了。”
赵建庆沉着脸问:“那个人就是你的相亲对象吧?”
魏青草君子坦荡荡:“是,就是那个人,那个人是翠花婶的娘家近门侄子,按说也不是外人,我跟他没成对象也能当熟人说话吧?他跟我说句话你就甩脸子,脸黑得跟锅铁似的。哼。”
赵建庆抬眼看着她问:“你想当他普通朋友?”
魏青草说:“不可以吗?他是商店营业员,去他那里买东西他能给内部价,能省钱,有何不可?”
赵建庆又问:“你觉得他把你当普通朋友了吗?”
魏青草一怔。
赵建庆深呼吸一口气说:“傻子都能看出来他对你有意思,你能跟他做成朋友吗?”
魏青草心虚了,但她解释:“可是人家对我没说一句过分的话,很礼貌很绅士,我们也说好了做普通朋友……”
“啊,你们接触还挺多的。”赵建庆眉头拧到了一起,脸又黑了。
随即,他猛地起身,摇手跟她道歉:“我错了我错了,你跟我只是合作伙伴,也是普通朋友,这个事我不该管。你刚才伤风了,吃罢饭就早点休息吧,明天咱就得开工了。”
说罢转身就走。
“赵建庆!”魏青草尖喝一声。
赵建庆顿住了步子。
魏青草凑近他,看着他帅气的后背,闻着他身上的气息,低声说:“以后我再不去他商店了,也不跟他做朋友了。”
赵建庆满意地一笑,但他马上又绷住脸,低声说:“没必要,是我太霸道了,你没义务迁就我。”
魏青草咬着嘴唇,从背后轻轻抱住他的两臂,坚定地说:“我说了,我要是嫁人只能是你,不会是任何人。”
赵建庆牙齿忽然打起了颤……他激动又慌乱,一时两眼看地,不知所措起来。
魏青草忽然也害羞了,她猛地放开他,小声嘟囔:“说走还不走,这么晚了,明天见。”
说罢自己像只小鸟般轻盈地从他身边飞过,跑进了自己房间。
外面传来赵建庆跟她家人告别的声音,她笑着把头蒙进了被子里。
“大姐,你没事了吧,唉,今天的烟火你也没看,咱家散的灯你也没看,咱姑说你这是过了了个瞎十五呀。”二妹青华过来了。
魏青草则一点遗憾没有。
这时外面爸爸叫:“华儿,你大姐好了吧,让她出来看咱家的烟火,给她留着呐。”
“呀,还给我留着烟火呢?”魏青草掀开被子跳了起来。
一家人欢欢喜喜地站到了屋门口,看着爸爸用一根点着的芝麻杆点燃了一桶烟火,然后飞快跑回来,一家人聚在一堆看。
那烟火先从桶里喷出零零星星的火花,火花发着“滋滋滋”的响声。随着火花越来越密,喷发的花柱越来越高,终于声音爆发了,花柱爆发了,势如火山喷发般绚烂起来。
“哦!哦!”全家人欢呼起来,小孩子们跳跃着,脸上被火花映得通红通红的。
魏青草看着一家人那一张张笑脸,陶醉在这满满的幸福里了。
烟火放完了,魏青草又听到一个激动人心的消息:今天村支书说了,镇上要给村里扯电了,明天就来村里按电线杆子。
魏青草高兴得欢呼大笑,说那真是太好了,以后晚上就能告别煤油灯,用上点灯了。
张玉英却笑着叹息一声:“我的闺女哎,咱家有你做着生意,手里不缺钱,那些手里缺钱的就不觉得是好事了,心疼钱呐。”
按说这时节农民手里还不算是紧巴的时候,因为年前卖棉花的钱还在手里没花出去,只是他们舍不得罢了。
魏青草就说:“再没钱也得把电扯上,不就是买个电表嘛,再摊点电线钱,电嘛,可以省着点用。”
其实,不省着点用也不行,她记得农村刚通电这几年,给农村的供电量很少,经常断电。
张玉英摇头:“有人,连电表钱跟电线钱也掏不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