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美迪和君芜琰面见君祁天的次数变多,夜羽溪在某天夜里君芜琰又一次潜入她房间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君芜琰的回答让夜羽溪惊讶了半晌。
他说君祁天有意把他和凌美迪凑成一对,让他俩在战胜之后成亲,夜羽溪皱眉,“可是,你不是已经有王妃了吗?”
君芜琰拉着她的手在掌心摩挲,淡淡的点头,他是有王妃没错,但他的王妃现在是生死不明的状态啊,而且已经过去半年了。
“齐王没说什么吗?”据她所知,齐王君芜询昨天也进宫了,并且就是为了和亲的事情,凌美迪这两天心情都不好,估计也是猜到了君祁天的意图。
“他和皇上单独在御书房说的话,我并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芜询出来脸色不太好,兴许是没得到满意的答案。”君芜琰实在不明白君祁天为什么要把侵越的公主塞给他。
夜羽溪沉默,垂眸沉思,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晌才问,“你会娶公主吗?”
额头被赏了一个爆栗,夜羽溪捂着头看君芜琰,他却伸手拧她鼻子,“我的王妃就在这里,你还想让我娶谁去呢?”
听到这句话,夜羽溪莫名的松了一口气,转而又想到什么,“可是到时候圣旨一下来,你和公主都违抗不了。”
“圣旨没那么快,我在想办法。”君芜琰搂紧夜羽溪的身子,开起了玩笑,“大不了就是逃婚啊啊,抛弃一切功名利禄和名誉权贵,带着你远走高飞。”
“谁说我要跟你远走高飞了?你一无所有谁理你呀?”夜羽溪拿眼角看他。
那傲娇的小眼神看得君芜琰浑身一紧,张口咬她嘴唇,“你再说一遍不跟我走?”话落又咬一口,眼神威胁性十足。
夜羽溪扬着下巴,说得跟真的一样,“我可是富贵命,才不跟你天涯海角的受苦呢。”
“即便是亡命天涯,我也不会让你受苦的。”夜羽溪以为君芜琰会上下其手以示威胁,谁知道他却突然认真的看着他说这种话。
夜羽溪心间像被一片羽毛轻轻的刷过,柔得不得了,脸颊有发热的症状,她别扭的撇开眼神,咕哝着,“真肉麻。”
话落便躺下,背对着君芜琰,悄悄的弯起唇角,后者从身后将她整个人都抱进怀里,视若珍宝。
一夜无眠,君芜琰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上早朝,捷报在早朝的时候到达,朝堂上下一片欢腾。
君祁天特意提起和亲一事,言辞间有意无意的想把凌美迪和君芜琰凑成一对,君芜琰和君芜询都表示了反对,一众朝臣就此展开激烈的争论,到早朝结束也没得出定论,不了了之。
下朝后,君芜琰去见了君祁天,在勤政殿。
“皇上,微臣已有王妃,请恕微臣无法接受侵越公主。”君芜琰直奔主题,一个字的废话都没有。
君祁天眯了眯眼眸,并不谈论这个问题,而是说起了别的,“朕听闻你最近和夜先生走得挺近的,外面的传言,你可都知晓?”
“既是传言,皇上又何必当真?”君芜琰对答如流,“不过,皇上听到的传言,多半是出自定国公主的口吧?”
君祁天瞪着君芜琰,气势威严,“无风不起浪,别管朕如何得知,朕就问你,你有没有频繁出入别院?”一个国家的王爷,断袖的传言传到了宫里,他怎么能坐视不管?
“如果频繁出入别院就要与侵越公主成亲,微臣想,齐王更应该得到这份殊荣。”君芜琰想起曾经问过君芜询是否对侵越公主有意,他的回答是肯定的。
“别跟朕扯其他人,现在受损的是你的名誉,不娶侵越公主,难道你还想把那个夜先生养到府里不成?”君祁天拍了拍桌子,怒意横生。
“有劳皇上操心微臣的名誉,但是,微臣已有正妃,不会再娶,再者,侧妃之位,想必侵越也不会同意。”君芜琰态度强硬,不作丝毫退让。
君祁天冷哼一声,“人人都知道宣王妃已失踪半年,生死不明,按照我北冥历法,已在休弃之列,你即便是娶了侵越公主也合情合理。”
“若是微臣以前的态度给皇上造成了什么误解,那微臣今日再重申一遍,这一辈子,君芜琰的妻子只会是夜羽溪。”除了夜羽溪,他的心里再也装不下任何人。
他的王妃好好的在别院待着,要他娶别的女人,死也做不到。
这股倔强的劲和年轻时的他简直一模一样,君祁天顿了顿,又问,“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说了算,身在皇家本就有许多身不由己,朕问你,如若朕真的下了圣旨命你和侵越公主成亲,你当如何?”
君芜琰抬头和君祁天对视,满眼的倔强和坚持,不用说什么,君祁天已经看到了答案,和自己很像的人,总是会轻易地知道该是什么结果。
“好,既然如此,朕就给你十天时间,若十天之内你找不到夜羽溪,找不到你的王妃,你就必须和侵越公主成亲,如何?”君祁天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做出了让步。
君芜琰有些摸不准他突然的转变,疑惑的和他对视了半晌,这才应下,“好,微臣一定会找到,但是微臣得加一条,若找到了微臣的王妃,皇上立刻下旨让侵越公主和齐王成亲,成就一对有情人。”
这是夜羽溪的嘱托,也是君芜询的愿望。
君祁天点头,两人的承诺就此开始,君芜琰告退,君祁天对着虚无的空气吩咐,“盯紧宣王的一举一动。”
夜羽溪竟让君芜琰痴迷到了此般地步,如此儿女情长,君祁天如何留她?
回到王府,君芜询在前厅来回转悠,显然是在等结果,看到君芜琰便着急的问情况如何。
“十天之内,找到溪儿,你们成亲,找不到,我成亲。”君芜琰言简意赅,说完便悠然自得的喝茶,似乎并不担忧这件事。
“七嫂都失踪半年了,一直在找都没消息,十天之内上哪儿把人找到?”君芜询抿唇皱眉,显然并不抱能找到夜羽溪的希望。
君芜琰倒是不着急,人就在这里,找是不用费心,只是皇上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呢?仅仅是为了他的名誉吗?
“七哥……七哥……”君芜询连续叫了两声才拉回陷入沉思的君芜琰,“你恢复记忆了?”这几天一直想问来着。
君芜琰点头,起身,“这件事我会处理好,你先回府,我去一趟别院。”
“我跟你一起去。”君芜询也起身,两人一同前往别院。
夜羽溪和凌美迪都在前厅,两人正在说着什么,君芜琰自然的坐在夜羽溪旁边,神情柔软下来,君芜询狐疑的看了夜羽溪好几眼,又神色莫名的看一眼君芜琰。
四个人聚在一起讨论和亲的事情,君芜琰把话说得很明白,无奈的叹了口气,盯着夜羽溪看,后者正了正身子,不自在的低吼一声,“看着我做什么?”
君芜琰看一眼君芜询和凌美迪,索性把夜羽溪拎到一旁,“你们先聊着,我和夜先生有话要单独说,顺便讨论一下对策。”
没来得及拒绝,夜羽溪便被夜羽溪拽着离开了前厅,夜羽溪一脸不情愿,“有什么话不能在前厅说?”这样搞得两人跟偷情似的。
“接娘子回府这么重要的提议,当然要单独说。”君芜琰端着一张灿烂的笑脸,“十天时间,挑一天回王府。”
“啊?”夜羽溪一脸迷蒙,摸不着头脑,“你在说什么?”
“我在前厅说得很清楚了,皇上只给我十天的时间找到我的王妃,否则我就得娶侵越公主,活生生拆散一对有情人。”
君芜琰又重复了一遍,目光灼灼的看着夜羽溪,本来也要找机会把夜羽溪接回王府,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人在眼前,更方便下手。
“那你派人去找啊,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夜羽溪接触到君芜琰危险的眼神,后面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你说和你有什么关系?”君芜琰没好气的捏她脸,忍住想抱到怀里蹂躏一番的冲动。
夜羽溪咕哝了句什么,有些犹豫,抬头看着君芜琰问,“没有别的办法吗?”
“没有。”君芜琰摇头,斩钉截铁,把自己的聪明才智全抛在脑后,一心就想把夜羽溪拐到府里。
“第一,我到底是不是宣王妃还有待商榷,第二,我现在的身份是侵越使臣,如何跟你回府?”夜羽溪神色严肃,推翻之前自己做过的假设,心底里,她对自己宣王妃的这个身份是有所怀疑的。
她觉得,这件事不能这么随便,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一切都是君芜琰说的,真真假假她尚在犹豫,相信君芜琰意味着凌宸煜说谎,夜羽溪纠结得自己都嫌弃自己。
凌宸煜来的信里说,让她尽快把凌美迪的婚事落实,然后回侵越,这样一来,她和君芜琰又必须得分开,很多事情又要陷入谜团里,夜羽溪还没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君芜琰知晓夜羽溪的脾气,话说过几遍,她会有自己的决断,再多反而会让她反感甚至抵触,看她脸色凝重的样子,沉默半晌后提议。
“不如我们给皇上演一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