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连翘端了新炖好的燕窝过来,容粲看着苏衡芜用过后,这才拿起那锦缎盒子,将屋内侍候的丫鬟婆子打发出去。
在苏衡芜讶异的目光中,容粲拿了本书出来,低声对苏衡芜道:“其实按理说,前几日给你讲讲是最好的,只是这几日想到你要出阁,我心里一直有些舍不得,倒是把这茬忘了。趁着今晚在家是你做姑娘的最后一晚,我给你讲一讲,也免得你到时候慌慌张张的不知所措……”
说着,就把书塞到了苏衡芜怀里,道:“天有些热,我耐不住,去外头透透气,你且在屋里自己先翻开看看……”
苏衡芜有些迷茫的接过那本书,恰好一阵清风透过窗子吹了进来,吹开了书页,露出花营锦阵来……
苏衡芜吓得一哆嗦,一张脸白了又红……
是啊,明天她就要嫁给冷庭誉了,成为真正的夫妻。而这做了夫妻,除了风雨同舟,有着零碎的温馨,有温柔的拥抱有炙热的亲吻,自然还有……夫妻间的敦伦……
容粲一愣,随后笑了起来,拍了拍苏衡芜的肩膀,心里感慨,她的女儿长大了。随后,容粲将那书本又往苏衡芜怀里塞了塞,柔声道:”夫妻之道本是人伦,再正经不过的事,男女都要经这一遭,没什么害羞的,你好生先看着,等下我再过来给你讲讲……”
容粲说话,笑着离开,留下脸红的跟朝霞似得苏衡芜。
苏衡芜一脸羞涩的打开那蓝皮书,却是只粗粗翻了几页,一颗心砰砰跳……
等容粲再进来时,就看到脸跟彻底熟透了的苹果一样的苏衡芜。
容粲不由微微的笑,捡起被苏衡芜放在一旁的书,拉起苏衡芜的手,坐在苏衡芜身边,柔声道:“别怕,做姑娘家总有这么一天。你只需记得,跟上姑爷的节拍就是,姑爷会教你的……”容粲这么说完,停顿了一下,想了想,冷庭誉并无半个房里人,在这方面也是白纸一张,可别两个白纸到时闹出笑话才好。
转念又想,男人对这事天生无师自通,姑爷又那么聪明,自然不用操心。
容粲便翻开书页,一页页的给苏衡芜讲了起来。等容粲讲完,苏衡芜整个人都羞得抬不起头来了,容粲将苏衡芜揽在怀里,犹豫了一下,又对苏衡芜讲了几个房/中秘/术。
苏衡芜睁大了眼睛。
容粲失笑:“医家百通,自然也懂些的。你日常每日可按照我教你的在无人空闲的时候只需练上小半个时辰,就可长久保持少女般,另外教你的那几个秘术,你也不可天天使用,免得坏了姑爷的身子。只在重要的日子里让姑爷尽尽/兴就够了……此外,虽时人常教女子在房中多是顺从男子,以男子满意为目标,其实你大可不必,若有什么不满意,也可以委婉的给姑爷提出来,夫妻嘛,相处之道无外乎是你要保持颜色常新,不要因小失大,将自己弄的蓬头灶面、颜色憔悴。此外,夫妻房事也是颇为重要,内里和谐,余则自然也顺当……“
苏衡芜虽然羞赧,可也知道容粲眼下教给她的却是句句日后夫妻相处的重点,一时忍着羞意认真受教。
容粲讲了一番这些,又看苏衡芜一张脸红到耳根处了,就不再讲下去。
因明日出嫁,苏衡芜要一早就要早起梳妆,接下来要整整辛苦一天。容粲又讲了一些日后到了燕王府注意的几大项,想到已经给了苏衡芜几个老实守成的婆子还有几个能干的丫鬟,外加陪房,自己又住的不远,想来也出不了大错。
加上天色已晚,容粲道:“你先歇着吧,我等下跟连翘说一声,让她们别过来打扰你,你一个人静静地看会,然后把它放在盒子里上了锁带回去……”
将来苏衡芜有了闺女后,还可以拿来给闺女用。
眼见的容粲要离开,苏衡芜既有种如获大赦之感,心里又有点舍不得容粲。
容粲抚了抚苏衡芜的脸颊,笑着交代:“也别看太晚,明天是你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到时候若是不舒服可不吉利……”
苏衡芜红着脸应了,将容粲送到了门帘前,看着容粲撩帘子出了门,这才折回内室,一个人坐在床上发起呆来。
苏衡芜想到先前冷庭誉几番抱着她,轻咬着她,对她说出的那些羞人的话,她想,冷庭誉也不知道此时在做什么?
若是自己多懂点那书里的内容,想来他一定会很惊喜吧。
苏衡芜摸了一把自己发烫的脸颊,躺在被子里就着床角放着的宫灯,又一次翻起了书页……
过了一会儿,外头连翘的声音传来:“小姐……”
苏衡芜跟做了贼似得忙将书藏起来,喊了连翘进来。
连翘今年已经十七岁,比苏衡芜还长一岁,多多少少知事一些,因见了苏衡芜红着脸,连翘不觉也觉得有些脸红,柔声问苏衡芜:”小姐,明天是你的好日子,我按着夫人吩咐的煮了花草药水,现在服侍着小姐再烫烫脚如何,这样夜里睡得安稳些……“
苏衡芜点点头,应了下来。
烫好脚后,因先头用了燕窝,按着苏衡芜以往的习惯又涑了涑口,这之后,戌时中刻就早早上了床,却是一直脑海里跟走马观灯一样闪过各种情景,直到亥时末刻才睡着。
一夜无梦。
第二日一早睡的正沉时,却是被叫醒的。苏衡芜迷迷糊糊的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连翘打了个呵欠:”小姐,现在破晓了……“
尽管昨晚,容粲跟苏衡芜该讲的都已经讲了,苏衡芜和冷庭誉也是婚前就相识的,彼此都认定了对方。可是临到了七月初五这一早上,苏衡芜心里还是有些惶恐的,发奁、梳妆、催嫁,人声鼎沸中,身量高挑的苏衡芜身着真红嫁衣恍恍惚惚地被人搀到了正厅,厅子里坐着眼眶微红的容粲与一个空椅子。
苏衡芜朝着容粲与那空椅子行礼。
容粲深吸一口气,才勉强让自己情绪稳住,她含笑的望着苏衡芜。
而后苏衡芜被表兄戚玄和背上了花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