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女把眼都哭肿了也不见无垢醒来。
她疯了似的紧紧抱住蓝衣仙人的身体,心疼的连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按说二人只见过两面,她是不该如此的。
可无垢仙人爱琴喜琴,而瑶女正是仙琴器灵,他二人之间本就有某种互相吸引的气息。
且瑶女听过无垢的曲子,和他产生了一丝共鸣,那是属于神魂与神魂之间的交流,叫他二人对对方无端的亲近。
说实话,之前瑶女只见过师父一个男子,无垢的长相太好了,年少懵懂的她先是对无垢心生欢喜之意,后又和他进行了一次“心与心的交流”,那种烙印在神魂中的感情,是没办法抹去的。
她就是忍不住想要亲近无垢喜欢无垢。
无垢晕倒,她比任何人都要难过。
钩玉坐在房顶上沉默的看着瑶女哭,脑仁一阵阵的疼,这无垢不是来看望病人的吗?他怎么先病人一步晕倒了?
弱不经风的一哥们不好好坐在房间里看书,学什么年轻气盛的小伙子跑出来到处吹风玩儿?
“师妹你别这样。”倒是云朱看不下去了,蹲下身拍拍她的肩,“现在当务之急是送无垢仙人回到仙界,不要耽误了他的病情。”
“嗯,我、我知道了。”瑶女眼泪鼻涕流了一脸,狼狈抽噎道,“师父在哪儿?我不认路,不知道怎么去仙界。”
钩玉:……
这俩货果然是一路人,一句“不认路”都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他真是担心自家徒弟的以后,俩路痴在一起真的不会把对方弄丢吗?
哦不,别把自己弄丢就是万幸了。
“师父在房顶上看风景呢。”云朱出卖毫无防备的钩玉,“师父你快下来,无垢仙人不能死在五方山,你千万别见死不救啊!”
听到“死在五方山”几个字,瑶女刚憋住的眼泪又齐刷刷的落下来了。
“无垢呜哇哇哇你不能有事啊呜哇哇哇!”
钩玉捂住耳朵,深以为当初收留瑶女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行了别哭了,我带他上天就是,你老老实实躺家里养着,别动不动就哭,哭烂了脸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以后嫁不出去。
嫁不出去。
出去……
瑶女狠狠憋住眼泪,决定以后再也不哭了。
毕竟她就一张脸能看。
她还指望用自己的脸勾搭无垢仙人呢。
不能哭不能哭不能哭!
瑶女捂住嘴小跑回屋,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脸上盖了一方绣有“无垢”字样的手帕。
这方手帕是当初无垢递给瑶女擦眼泪用的,她当时太过紧张,攥在手里就忘记还回去了,如今却成了她睹物思人的好道具。
仙人的手帕好精致呢,还带着淡淡的檀香,她努力弯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
……
仙界姜生府邸。
钩玉把无垢仙人送回府邸后,便去找了姜生,他神色的悠闲的坐在凉亭中品尝糕点,对面便是一脸哀怨的姜生。
“你徒弟把我好友拐走了。”
“我知道。”
“我好友竟然会笑了。”
“我也知道。”
“他以前其实不是这样的。”
钩玉咬牙:“闭嘴!你怎么跟个情郎嫁人的大姑娘似的?”
姜生神色幽怨:“因为我担心少恭。”
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钩玉眼皮猛然一跳,随后一字一顿的看着姜生道:“他不叫少恭。”
姜生也抬眼直视他说:“可他也不叫无垢。”
“自打他那日发疯,抽掉自己大半的七情六欲开始,他就是无垢了。”
“可他的内心依旧是少恭。”
“我怎么就和你说不通呢?”钩玉猛拍石桌,一脸的朽木不可雕,“我不会害他的。”
姜生冷笑:“人心隔肚皮。”
于是白袍仙人便红了眼,他想起曾经的时候,心情激动的站起身咆哮:“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当日我为少恭出生入死劈了五百仙兵时你在哪儿?我被抹去修为流放五方山的时候你在哪儿?我重新修炼想要和少恭联系时,你又在哪儿?”
“你扪心自问,你到底为他做了什么?”
姜生语塞,沉默的闭上了眼睛。
少恭被关天牢、钩玉舍生忘死之时,他因为妹妹的死亡而痛苦万分。
少恭等不到援兵抽取七情六欲之时,他在心里诅咒少恭快点去死才好。
钩玉毁尽修为流放五方山之时,他在陪忘却大半记忆的“无垢”游山玩水,顺便去嘲讽了钩玉一顿。
钩玉费尽心思想要知道无垢过的好不好之时……他央父亲隔绝了仙界和假仙界的来往。
他其实从未替少恭做过什么。
反而给他逼走了一个挚交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