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不言你这个无耻之徒快放开我!”
云意在他怀里拼命的挣扎起来,又是上手又是上脚的,像是一条离了水的鱼,在男子温暖的怀里扑腾来扑腾去。
柳不言看她的表情实在是有趣,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就这样放手,想必楚姑娘会摔的很惨?”
“我不管你快把我放开!”
男子已经将她抱进了屋,走至床榻旁,闻言疑惑的歪头看她:“真的要我放手,不后悔?”
云意拼命的摇头:“不后悔不后悔,你快把我放下来啊!”
于是柳不言松了手,云意便摔在了还算柔软的床榻之上,她哀嚎一声,伸手揉了揉差点摔成两半的后脑勺,刚要翻身走人,便看到柳不言俯身凑向她,然后在她唇瓣印下一个轻柔且短暂的吻。
“噗通噗通噗通!”
唇边柔软的触感还没消失,云意便魂不守舍的捂住小心肝,没出息的又脸红了,这个柳不言实在是太会撩妹儿了!她甘拜下风。
只是心里多少还有些理智,云意定定神,刚要义正言辞的拒绝他时,那人便自发的脱了二人的鞋,很自然的将云意抱在怀中,将唇瓣放在她耳边,轻轻的说:“夜已经深了,要逃跑也要等到明天,你说呢?”
瞬间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云意艰难的点点头,想要翻个身,却被困在他的怀中动弹不得,只能认命的躺平给他抱。
柳不言还算明白自己撩妹的乐趣在哪儿,老老实实的躺了一夜,没有越雷池一步,云意警惕了半宿,后来实在是撑不住了,便阖上眼沉沉睡去。
这个柳不言,真是怎么看怎么像无垢啊……
第二天清晨云意醒来时柳不言早就起床了,他穿了一身黑色劲装,拿了把寒气冷冽的长剑在院子里练武,云意莫名觉得他这样温柔至极的人是不应该拿剑的,应该和沈立白一样身穿白衣手执折扇,谪仙一样冷眼看待这个利益熏心的人间。
可惜了。
可惜柳不言只用剑。
可惜执扇的沈立白却并不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君子,他手中的折扇只为杀人而已。
云意趴在窗前出神的看他,眼里是自己并未察觉的欣喜爱慕,她真是越发觉得柳不言就是无垢了,至少比起杀人如麻的沈立白来说,柳不言的性格和无垢更加接近。
兴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炙热,柳不言心有所感的回头,冲她宠溺的一笑,他额头上有薄薄的汗水,沾湿了两边落下的碎发,看上去竟无比的诱人。
云意欢快的走出屋子,递给他一方手帕,笑眯眯的说道:“擦擦汗吧,柳不言你起的可真早。”
柳不言接过带着淡淡檀香的手帕,走过场一样敷衍的擦了两下额头,然后笑道:“是你起太晚了小懒虫。”
“我哪有,以前在五方山我可是师徒几个里起的最……”云意自知说错了话,讪讪的摸了下耳朵,干笑道,“那个柳不言……我饿了。”
“好,我收回之前的话,你确实不是小懒虫,是小馋虫。”柳不言亲昵的点了点云意的额头,这次她没躲,露出了一个陷入爱情的傻白甜笑容来。
却不知鬼精鬼精的柳不言已经在心中牢牢记住了“五方山”这个名字,准备回头去差人探查一番“五方山”是什么地方,而楚云衣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
坐在用膳房中,云意面前摆满了精致但不油腻的早点,对比沈立白费尽心思忍着恶心准备给她的大鱼大肉,云意无疑更加喜欢这样清淡可口的饭菜。
于是在认为“他是无垢”的前提下,云意对柳不言的好感度再次飙升。
吃完饭柳不言便去听风教大殿处理公务去了,他走时特意安排了几个侍女陪着无聊的云意四处闲晃,云意特意打量了几眼,这几个侍女看似普通,但下盘极稳,走路刻意收了气势,绝对是练家子。
看来柳不言对她还是不放心的很?有没有搞错,她难道表现的更像是一个可怕的心机女吗?
……算了,兴许是这辈子的他经历过什么不好的事情,诸如被好友背叛之类的,所以才对自己防备的深吧,不过,好像江湖上对他生活作风这方面的评价非常不好?
云意坐在一处树上,悠闲的荡着两只脚,她记得曾经听楚家的嘴碎侍女提过两句,大概就是说柳不言这个人喜欢玩弄她人的感情,惯爱得到一个女子的身体后再将其抛弃、告诉真相。
“这……不会是真的吧?”云意凝眉,万一就是真的呢,万一他是在玩弄自己的感情呢?不不不,他那样一个温润如玉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
算了,不想这些了,一切顺其自然吧。云意身手利落的跳下树,叫起坐在树下等候的几个侍女:“走,陪本姑娘四处转转去。”
“是。”
这头云意陷入了甜蜜的烦恼之中,那头柳不言也无比烦躁,他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沈立白就是条逮谁咬谁的疯狗!
他把楚云衣抓来的这段时间,这条疯狗不仅摸到了听风山,还把他放在照雪庄的好几个钉子拔了,若只是这样也没关系,可他竟然还将自己安置在照雪庄旁边的几处联络地点全部铲除了个干净。
不就是个女人而已,值得他这样大张旗鼓的和自己对着来吗?
柳不言头痛的揉揉太阳穴,听完左护法的报告后,无不烦躁的骂道:“这条疯狗到底想做什么,又要灭听风教一次吗?”
“教主,恕属下直言。”左护法小心翼翼的观察他的神色,“您看,我们要不要把楚云衣给放回去?只要她离开了听风教,兴许就没有事情了。”
柳不言也明白自己留着云意就是个祸端,可他不希望放走任何一个没被自己攻略到手的女人,那会让他觉得挫败极了。
“教主,属下认为左护法说得对。”右护法紧跟其后,发表自己的看法,“我教才刚刚复兴,若惹了那疯狗实属不该啊!”
一个长相猥琐的人色咪咪的说道:“就是啊教主,楚云衣那小娘们有什么好的,我看还不如月绘夫人漂亮。”
柳不言瞬间冷了一张脸,阴森恐怖的说道:“王堂主,需要本教主帮你回忆回忆柳不言杀人的手段吗?”
他说这话时显然是动了真怒,手中茶杯迅速的掷下去,正好不偏不倚的砸在王堂主头上,立刻便有鲜血从他头发里落下,流了一脸。
王堂主吓得差点尿裤子,血都来不及擦两下便跪倒在地,口中颤抖的说道:“教主息怒,属下知错了,还望教主原谅属下!”
“哼。”柳不言不屑的冷哼一声。如毒舌般阴冷的目光在座下来回看了几眼,然后说道,“楚云衣我是不会放走的,至于他沈立白……我正好要为了冤死的老教主报仇,我们复兴听风教的原因是什么?不就是给老教主报仇吗!如今他尸骨寒了你们便忘了他是怎么去的了?”
“属下不敢。”一时间座下齐刷刷的跪倒了一片人,声音整齐的好似预先排练过一般,“教主有何吩咐,属下定当万死不辞!”
“很好。”柳不言站起身,一身黑色劲装将他衬托的如同刚从地府走出的杀神一般,他下意识摸了摸额头上的刀疤,神色狰狞的斜嘴一笑,“沈立白,你给我等着。”
等着我破了照雪庄,等着我杀的尸横遍野,等着我把照雪庄变成聆雨安睡的坟墓!
聆雨,那样活泼可爱的聆雨,就是死在沈立白手下的,至于原因,呵,他沈立白杀人还需要原因么?一句“我看你不顺眼”就足够了。
柳不言悲伤的捏了捏眉间刀疤,好似小丫头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带着不变的决绝和坚定,他捂住双眼,迷茫的呢喃:“聆雨……”
见教主又想起了那个谁也未曾见过的教主夫人,众人互相交换了眼色,识相的撤出了大殿。
王堂主劫后余生的摸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冲左护法抱怨道:“好好的教主又发什么疯?左护法你说教主是在为谁愤怒,是楚云衣还月绘夫人?”
“一切皆有可能。”左护法神色莫测的笑了笑,快步越过王堂主离开,他真是一点也不希望和这个酒囊饭袋站在一起,那会让他觉得自己也不中用了。
王堂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拍掌道:“我晓得了,一定是月绘夫人。”毕竟前天和昨天夜里教主都去了月绘夫人处,他虽然没有停留多久,但也是个奇迹了。
云意和几个侍女走着走着,就到了听风教大殿的位置,迎面走来一个面容儒雅身穿玄衣的中年男子,她两旁的侍女见状急忙行礼道:“左护法。”
少女愣了一愣,也学着她们的样子福身行礼:“左护法。”
云意今天穿了一身锦绣红衣,华丽的金线毫不避讳的穿出一只凤凰的模样,配着头上晃眼的金步摇真是既华贵又端庄,可惜云意不太能驾驭得了这种类型的服装,娃娃脸大眼睛,像是个偷穿了大人衣裳的小孩儿,显得那红裙笨重的不像样子。
一双仿佛流淌着秋水的干净眸子好奇的看了左护法一眼,他便摇头笑道:“哪里跑来的小孩儿?今年满十五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