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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你疯了?赵刚也跟着进来了,他看了眼赵铁锤的状况,脸色铁青:“老李,这就是你说的没事?你看看他现在这样子!”
“闭嘴!”李云龙吼了一句,但声音里没什么底气。
他蹲下身,伸手在赵铁锤脸上拍了拍:“锤子?锤子?醒醒,跟老哥说句话!”
没反应。
李云龙的手开始发抖。
就在这时,他的余光瞥到了旁边那挺九二式。
他愣住了。
那挺刚才还像一堆废铁的机枪,现在竟然完好无损地躺在那里。枪身笔直,零件齐全,甚至连保险都归了位。
李云龙伸手摸了摸枪管,冰凉,光滑,没有一丝炸裂的痕迹。
“这…这怎么可能?”他喃喃自语。
王老栓在旁边小声说:“团长,我亲眼看着…看着它自己长出来的。那些零件,就…就那么凭空出现了,然后自己装上去了。”
李云龙猛地回头瞪着他:“你喝多了?”
“我没喝酒!千真万确!”王老栓急得直跺脚,“我发誓,我真的看见了!”
赵刚也走过来查看机枪。他虽然是个文化人,但对武器也算有些了解。这挺九二式的状态,确实好得出奇,完全不像是经历过炸膛的样子。
“先别管这些了。”赵刚皱着眉说,“赶紧让卫生员过来看看赵铁锤,他这状况不对劲。”
李云龙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
这时候,外面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团长!”通讯兵又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坂田联队又发起冲锋了!二营那边顶不住了,张营长让我来问,机枪到底好了没有!”
李云龙看了眼地上的九二式,又看了眼昏死过去的赵铁锤。
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
“告诉张大彪,机枪修好了,马上就送过去!”他扭头看向王老栓,“老王,你留下照顾锤子。其他人,跟我把这挺宝贝疙瘩抬到二营去!”
“等等。”赵刚拦住了他,“你就这么确定这机枪能用?万一再炸膛怎么办?”
李云龙没说话,他走到机枪旁边,检查了一遍所有部件,然后抓起一条弹链,咔哒一声装了上去。
“我去试试。”
“你疯了?”赵刚瞪大了眼睛。
“没疯。”李云龙抱起机枪,朝外面走去,“锤子用命修好的东西,我信。”
他走出帐篷,找了个空地,把机枪架了起来。
周围的战士们都围了过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李云龙握紧枪把,对准前方的山坡,扣下了扳机。
“哒哒哒哒哒——”
清脆的枪声撕裂了夜空。
曳光弹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道耀眼的弧线,准确地命中了目标区域。机枪的后坐力稳定,射击流畅,没有任何卡壳或者异响。
李云龙打光了一整条弹链,才停下来。
他抚摸着还在冒烟的枪管,眼睛都红了。
“好枪!真他娘的是好枪!”他扭头冲着周围的人吼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抬到二营去!快!”
几个战士立刻冲上来,小心翼翼地把机枪抬了起来,朝着二营阵地的方向狂奔而去。
李云龙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眼伤兵帐篷。
“锤子,老哥欠你一条命。”他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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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营阵地上,炮火连天。
日军的掷弹筒不要钱似的往这边砸,炸起的泥土混着碎石,劈头盖脸地往战壕里灌。张大彪趴在战壕里,握着驳壳枪的手都在发抖。
不是怕,是急的。
没了重机枪压制,鬼子的攻势凶猛得吓人。他眼睁睁看着一个班的兄弟被鬼子的掷弹筒炸飞,连个囫囵尸首都没留下。
“营长!鬼子又上来了!”一个战士嘶吼着。
张大彪探头一看,心里凉了半截。
黑压压的日军,端着刺刀,正朝着阵地这边冲过来。距离不到五十米了。
“打!给我狠狠地打!”张大彪吼道。
战壕里的步枪噼噼啪啪地响了起来,但火力实在太弱了。鬼子的掷弹筒和掷弹筒不断地压制着他们,根本抬不起头来。
三十米。
二十米。
张大彪咬着牙,准备拼刺刀。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机枪来了!机枪来了!”
几个战士抬着那挺九二式,连滚带爬地冲进了战壕。
张大彪眼睛一亮,冲上去一把抱住机枪:“快!架起来!”
机枪迅速架设到位,弹链装填完毕。
张大彪亲自操枪,瞄准了冲在最前面的那群鬼子。
“去死吧!”
“哒哒哒哒哒——”
九二式重机枪怒吼了起来。
密集的子弹像一道死亡镰刀,横扫过冲锋的日军。最前面的几个鬼子甚至还保持着冲锋的姿势,就被打成了筛子,扑通扑通地栽倒在地上。
后面的日军愣住了,冲锋的势头一下子被遏制住。
“打!狠狠地打!”张大彪红着眼睛吼道。
机枪手们轮番上阵,九二式就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疯狂地吐着火舌。日军的冲锋被打得七零八落,留下满地的尸体,狼狈地退了回去。
阵地上爆发出一阵欢呼。
“守住了!守住了!”
“娘的,这机枪真猛!”
张大彪瘫坐在战壕里,看着还在冒烟的九二式,心里五味杂陈。
这挺机枪,刚才明明炸成了一堆废铁,怎么现在又完好如初了?
而且…他摸了摸枪身,总觉得这挺机枪跟之前有些不一样。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但就是感觉…更顺手了。
“营长,团长让我给您带句话。”送机枪来的战士说。
“什么话?”
“团长说,这挺机枪是赵铁锤用命修好的,让您省着点用。”
张大彪一愣,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看着前方逐渐平息的战场,低声说:“放心,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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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部的伤兵帐篷里,赵铁锤终于悠悠转醒。
他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王老栓那张满是担忧的脸。
“锤子!你醒了!”王老栓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赵铁锤动了动嘴唇,声音沙哑得吓人:“机枪…送出去了吗?”
“送出去了,已经打退鬼子一轮冲锋了!”王老栓赶紧倒了杯水递过去,“你真是太厉害了,那么烂的机枪都能修好!”
赵铁锤没说话。他现在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连抬手都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