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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快走!都快走!村子里已经乱成一团,老百姓们扶老携幼往山里逃,战士们在各个路口设防。
“快走!都快走!”李云龙扯着嗓子喊。
赵铁锤跟着队伍往北撤,回头看去,村子那边已经冒起了黑烟。
“狗日的鬼子!”李云龙咬牙切齿,“又烧老百姓的房子!”
队伍在山路上急行军,走了大概两个小时,终于在一个山坳里停下来。
“报告团长!”一个侦察兵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二营打退了鬼子的三次进攻,现在正在往这边撤。”
“伤亡怎么样?”
“营长负伤,三连连长牺牲了,还有…”侦察兵咬了咬牙,“还有十几个兄弟没出来。”
李云龙的拳头攥得咯咯响,半天没说话。
赵政委走过来,拍了拍李云龙的肩膀:“老李,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咱们得想办法跟总部联系上,看看下一步怎么办。”
“联系个屁!”李云龙吼道,“电台在转移的时候摔坏了,现在就是个聋子瞎子!”
赵铁锤在旁边听着,心里越来越沉重。
没有电台,就意味着失去了跟上级的联系,也不知道其他部队的情况。在鬼子的重兵包围下,这是非常危险的。
“团长。”赵铁锤走过去,“咱们现在有多少人?”
“能打仗的不到三百。”李云龙的声音很低,“加上伤员和后勤人员,总共四百出头。”
四百人,面对鬼子一个联队。
赵铁锤沉默了。
夜色渐深,山里的温度骤降。战士们围着几堆篝火取暖,没人说话,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赵铁锤靠在一棵树上,看着满天的星星发呆。
【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情绪低落】
【建议:保持积极心态有助于生命磁场恢复】
积极个屁。
赵铁锤在心里骂了一句。
他想起了那个在废墟里哭泣的小女孩,想起了被烧毁的村庄,想起了那些牺牲的战友。
这该死的战争,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老赵。”
李云龙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边,递过来一根烟。
“我不会抽。”
“学着点。”李云龙自己点上一根,“男人嘛,总得有点爱好。”
两人就这么靠着树,谁也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李云龙才开口:“老赵,你说咱们能打赢吗?”
赵铁锤愣了一下。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李云龙说这种话。
“能。”赵铁锤的声音很坚定。
“凭什么?”
“凭咱们有理。”赵铁锤看着远处的山峦,“这是咱们的土地,咱们的家。鬼子是侵略者,他们注定要失败。”
李云龙笑了:“说得好。老子就喜欢你这股劲儿。”
第二天一早,队伍继续转移。
走到中午的时候,前面的侦察兵突然跑回来报告:“团长!前面发现友军!”
“哪个部队的?”
“看旗帜…是新四军!”
李云龙精神一振:“快!带路!”
赵铁锤跟着李云龙快步往前走,很快就看到了那支队伍。
确实是新四军,大概#第31章
山路越走越窄,两侧的树木遮天蔽日。
赵铁锤跟在队伍中间,左腿还有些发软,但比起三天前已经好了太多。他摸了摸腰间的三八大盖,枪管冰凉,带着金属特有的触感。
“停!”
前面的侦察兵突然举起手。
整支队伍立刻停下,战士们下意识地端起枪,警惕地盯着四周。
李云龙快步走到前面,压低声音问:“什么情况?”
“团长,前面有人。”侦察兵指着山坳那边,“看服装是咱们的人,但…”
“但什么?”
“人太多了,密密麻麻的,少说也有几百号。”
李云龙眯起眼睛,朝前面张望。透过树林的缝隙,能看到远处的山坡上确实有大队人马在移动。
“举旗!”李云龙下令。
一面破旧的红旗被举了起来,在风中猎猎作响。
对面很快也有了反应,同样举起了一面旗帜。赵铁锤眯着眼睛看去,那面旗上的标志和新一团的不太一样。
“新四军!”有战士认出来了。
李云龙松了口气,大步朝前走去:“走!过去看看!”
两支队伍在山坳里汇合。
对面领头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军官,脸色蜡黄,眼窝深陷,军装上满是泥土和血迹。他看到李云龙,先是一愣,然后快步走过来。
“你是…”
“新一团团长李云龙。”李云龙伸出手,“同志,你们是哪个部队的?”
“新四军第三支队,我是副支队长张文华。”对方握住李云龙的手,声音沙哑,“没想到能在这儿碰到八路军的同志。”
“你们这是…”李云龙看着后面黑压压的人群,眉头皱了起来。
那些人大多数都是伤员,有的用布条缠着头,有的拄着树枝当拐杖,还有不少人被抬着。血腥味混着药味,在山风里飘散。
张文华的脸色更难看了:“我们在皖南遭遇了鬼子的合围,突围出来的…”他顿了顿,声音发颤,“原本两万多人,现在只剩这些了。”
两万多人。
这个数字像一记闷棍砸在赵铁锤心口。
他看着那些伤员,有的还是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军装上的血迹已经发黑,眼神空洞得让人心疼。有个年轻战士坐在地上,抱着一支没了枪栓的步枪,嘴里反复念叨着什么。
“两万多…”李云龙的拳头攥得咯咯响。
“我们在皖南守了七天七夜。”张文华的声音越来越低,“鬼子出动了三个联队,还有飞机大炮。最后一天,阵地上能站起来的人不到五百。要不是友军掩护,我们连这点人都出不来。”
赵政委走过来,拍了拍张文华的肩膀:“同志,别说了。你们已经尽力了。”
“尽力?”张文华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政委同志,你知道吗?我们支队长在阵地上战死的时候,手里还抓着一把泥土。他说那是咱们的土地,死也不能丢。结果呢?我们还是丢了,丢得一干二净!”
赵铁锤的鼻子发酸。
他想起了那个在废墟里哭泣的小女孩,想起了被烧毁的村庄,想起了那些连名字都没留下的战友。
这该死的战争,吃人不吐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