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来。”
马飞噌地一下抬起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何长青，嘴巴张了张：“义父……”
何长青端起茶杯，吹开面上那点热汽，又放回桌上：“打住，用不着你们一口一个义父，真想跟我混，就来点实在的，少整这些没用的。”
马飞一听，麻溜地从地上蹿起来，拿袖子胡乱擦了把脸，回身就冲他那帮兄弟骂道：“听见没有？全他m给老子站起来！以后谁再乱喊，老子扒了他的皮！”
那几个小子也慌慌张张地爬起来，一个个耷拉着脑袋，眼珠子都不敢往何长青那边溜。
“何总，您说，让我们干啥，我们保管给您弄利索了！”马飞搓着手，凑近了点。
何长青点了点头，下巴朝桌上的菜点了点：“先把这些吃了，别糟践东西。”
马飞他们也没客气，筷子动得呼呼生风，又是一顿猛吃。何长青瞧他们吃得差不多了，才慢条斯理开了腔：“我琢磨着投点钱，弄个公司。”
马飞眼睛一亮，抢着说：“何总，您要开啥公司？是不是保安公司？我们这帮兄弟，别的本事没有，打架看场子，那绝对是好样的！”
他旁边一个头发染得焦黄的小子也跟着嚷嚷：“是啊是啊！何总，有我们在，保准没人敢在您地面上撒野！”
“不是保安公司。”
何长青的视线落在马飞脸上，手指在桌上轻轻叩了两下：“我想搞一个……私人侦探社。”
“私人侦探？”马飞愣住了，挠了挠头，“何总，那是干啥的？跟电影里演的那种，戴个帽子，叼根烟，到处跟踪人的那种？”
“差不多。”何长青笑了笑，“不过，咱们要搞的，更专业一点。”
他身体微微前倾：“我看你小子路子野，认识的人也杂，三教九流都有点联系。这个侦探社，就交给你来负责。”
“主要的工作，就是帮我收集各种信息，打探各种消息，不管是商业上的，还是别的什么，只要是我需要的，你们就得想办法给我弄到。”
马飞听得云里雾里，什么商业信息，什么别的消息，他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
但他听明白了最关键的一点——何总要重用他！
“何总！您放心！”马飞猛地一拍大腿，脸上的表情坚定得像是要去炸碉堡，“虽然我……我不太懂什么是私人侦探，但您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保证给您办好！”
他回头瞪了一眼那几个兄弟：“你们几个，以后都给我机灵点！何总交代下来的事，谁要是办砸了，我第一个扒了他的皮！”
“是！飞哥！不，是何总！”几个小子也跟着表决心。
何长青看着他们这副样子，心里有点谱了。这帮小子虽然看着不靠谱，但胜在听话，够狠，执行力应该不成问题。
“光有股子蛮劲还不行。”何长青说，“这行当，技术含量不低。跟踪、窃听、取证、分析情报，都得学。”
他拿出花名册，翻到一个号码。
“喂，我找秦老。”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一个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哪位？”
“何长青。”
“哦，何先生啊。”秦老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有什么事？”
“我想请您出山，帮我带几个人，他们底子虽然差点，但还算机灵。”何长青直接说明来意。
“我想让他们尽快上手，做点私家侦探的活儿。”
电话那头的秦老“嗯”了一声：“人带来我看看再说。不过我可先说好，我这儿规矩大，吃不了苦的，趁早别来。”
“没问题，秦老。我明天就让他们过去找您。”
挂了电话，何长青看着马飞：“给你们找了个国内最顶尖的私家侦探专家当老师，好好学。学费我出，生活费我也包了，学成之后，公司股份也有你们的。”
马飞和他那帮兄弟，一个个张大了嘴巴，像是听天书一样。
国内最顶尖的专家？还给股份？
“何……何总……这……这……”马飞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行了，别这这那那的了。”何长青摆摆手，“机会给你们了，能不能抓住，看你们自己。”
接下来的日子，何长青除了关注市里那几个大项目的进展，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罗斯菲尔家族的事情上。
那几个顺位继承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他一边让人帮忙搜集更多关于他们的情报，一边也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
马飞那帮小子，被秦老练得嗷嗷叫，但也确实脱胎换骨，开始有了点专业侦探的样子。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何长青的“御风马术俱乐部”开业的日子。
这俱乐部占地几百亩，光是进口的纯血马就养了几十匹，各种设施都是顶级的。
开业当天，俱乐部门口豪车云集。
不少市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收到了请柬，纷纷前来道贺。
苏媚作为特邀的媒体代表，带着团队，全程进行报道。
何长青一身得体的骑马装，站在俱乐部大门口迎接客人，脸上带着从容的微笑。
现在的他，跟几个月前那个窝囊颓废的中年男人，判若两人。
“何总，恭喜恭喜啊！”
“何总年轻有为，这马场气派！”
恭维声不绝于耳。
就在这时，一辆眼熟的车开了过来。
车门打开，何英杰扶着赵婷婷下了车。
“爸！”何英杰快步走过来，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喜色。
赵婷婷跟在后面，脸上也带着羞涩的笑容。
“英杰，婷婷，你们来了。”何长青看着儿子儿媳，脸上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何英杰几步走到何长青跟前，把嘴凑到他耳朵边上，那声音压得跟蚊子哼似的，可那股子高兴劲儿，挡都挡不住：“爸，婷婷……婷婷她……有了！”
何长青身子僵了一下，他扭过头，看着何英杰：“你……你说啥？”
赵婷婷脸蛋子红得跟抹了胭脂似的，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小小的：“爸，刚查过，您要当爷爷了。”
何长青手一下子攥紧了，又松开，连着说了三个“好”字，那声音都带着点儿颤音，跟平时说话的调儿都不一样了。
何长青一手一个，拉住何英杰和赵婷婷的手腕子，脸上那笑纹都挤出来了。
“走，走，快进去，进去说！今儿个这事儿，得好好说道说道，必须好好弄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