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此番对于濯云深的死,二人倒是难得的都没有选择和茗娘提起。
偏茗娘自己开口问了,且还是在这么关键的一个节骨眼神上。
沈从玉细密的啃着她的锁骨,声音沙哑道:“你若有心情替一个已死之人考虑,不如多考虑一下我,我如今活生生的在你面前,比起一个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你的夫君是否更重要一些?”
茗娘嗔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待沈从玉还想更近一步的时候,茗娘果断裹起了被子,滚到了床榻里面。
沈从玉打量了她半晌,啧了一声,认命去熄灯。
许是老天为了惩罚她,晚上茗娘居然破天荒的做了一场梦。
这个梦十分的光怪陆离,时间线回到了多年前,她刚嫁入宫中冲喜的时候。
梦的前半部分与现实接壤,但是从沈从玉罚她抄书那一刻起……梦的走向便有些诡异了。
因为梦里茗娘回到寝宫后,就开始马不停蹄的抄书,连晚饭都没顾得上吃,好不容易赶在入夜前将书抄好,给沈从玉送过去。
这一次没有侍卫通知她第二日随沈从玉出京,因着她居然顺顺当当走到了彼时沈从玉住在宫中的寝宫里头。
茗娘过去的时候,沈从玉的寝宫外头居然没了重兵把守,茗娘一惊,别是自己的新靠山出事了吧?
想到这里,她连忙推开殿门进去找他,毕竟她身为一个可怜兮兮的挂牌太后,尽管沈从玉总是欺压他,但好歹有沈从玉在,她这个太后的头衔还能留着。
若是沈从玉当真出事了,她许是连命都保不住了。
梦里怀着这样的心思,茗娘入了寝宫走了没几步,就听见一声水声从侧殿传来。
茗娘转了身,刚一回头就看见了一个不着寸缕的美人从浴桶里出来,让人垂涎的八块腹肌连同倒三角的身材,上头的水滴从胸膛滚向腰,再由腰滚到下面……
茗娘正打算继续看,突然听到了一声冷冽的声音。
“你还打算看到何时?”
茗娘一愣,这声音听着霎是耳熟,连忙抬头看美人的脸。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了一跳。
只见沈从玉那张淡漠清冷的面容,此刻正被水蒸气撩拨的氤氲着一丝红晕,湿漉漉的头发全部披在身后……
他发质极好,如同浓墨一般散开,光泽胜过丝绸锦缎,及腰的长度,令人艳羡不已。
“我……”
茗娘正打算开口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
就听见沈从玉冰冷的声音,继续问道:“好看吗?”
也不知道茗娘哪根弦搭错了,居然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好看。”
话音刚落,茗娘一个寒噤,刹那间感受到了零下十度温度。
“大人饶命!”
茗娘惯会见风使舵,一看情况不对,连忙跪在地上求饶。
“擅闯本王寝殿,又冒犯本王身体,你说,我是杀了你?杀了你?还是杀了你呢?”
沈从玉如同逗弄一只猫儿,说话声音慢条斯理,弯腰靠近茗娘,说出的话却让茗娘颤抖不已。
“大人可不可以不杀我……我不能死……”
“奥?”
沈从玉闻言来了兴致,好笑道:“为何?”
“因为……”
茗娘因为了半天都没因为出来一个结果,突然脑袋灵光乍现,连忙道:“因为我欢喜大人已久,男人是不可以对一个仰慕自己的女人动杀意的,毕竟我瞻仰大人风采已久,这是对大人的认可,大人怎么能杀我呢?”
“呵。”
沈从玉冷笑一声:“抄了几卷书,倒是比之前更加伶牙俐齿了。”
“什么?”
茗娘跪在地上,闻言呆愣了片刻,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大人您还记得让我抄书的事情啊?”
“当然,本王说过的话怎么会轻易忘记。”
茗娘眼角一抽,早知道你还记得我至于这么害怕吗?
于是她赶紧解释道:“我是过来给大人送抄的手稿的,不是故意冒犯大人的……”
说着她还努力在眼眶中挤出了几点星星泪水,给自己增加了几分无辜感,妄图说出的话也更具有可信度。
沈从玉举步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茗娘愣了愣,没揣摩出他的意思。
半晌,听见沈从玉催她:“不是要给我看手稿吗?进里头来。”
茗娘连忙道了一句:“是。”
手脚并用的跑了进去。
等她到了里头的时候,发现沈从玉已经将衣衫穿好,最简单的白色寝衣,却衬托的他犹如天上的神君,清冷,不沾染俗世尘埃。
茗娘忍不住在心中打鼓,难怪宫里头的人都说沈从玉早已及冠却未曾娶妻,就这幅长相,恐怕世界上也没有女的能站在他身边还不逊色了。
茗娘自觉自己掌握了沈从玉的未来走向,尤其是婚嫁方面的。
于是颇为怜悯的望着他,感慨道:“大人生的可真好看,要是这辈子都这么孤苦伶仃下去,那该有多惨啊……”
沈从玉翻着书稿的手顿了顿,清冷的音色飘了出来:“我为什么要孤苦伶仃下去?”
“因为大人您生的比女人还美,这个世界上很少有女人能接受自己的丈夫长得比自己还好看的,不然带出去多尴尬啊……”
她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沈从玉抬头觑了她一眼,皱着眉头吐槽了句:“真想打开你的脑子看看,里面整天都在想着些什么?”
茗娘闻言,害怕他真的这么做,连忙乖乖闭嘴,站在一旁等着他点评自己的手书。
“敦廉俭之风,绝侈丽之费,天下从化,是以海内殷富,闾阎足给焉。你给我说说,这句讲的是什么意思?”
沈从玉看着突然开口。
茗娘一愣,摸了摸脑袋道:“大人只说要我抄书,没说让我背过意思啊?”
沈从玉拿着书稿的手紧了紧,捏着纸张宛如在捏茗娘的呆头愣脑,愤声道:“我只说让你抄,那你就连脑子也不过吗?”
“抄书是用手,我为什么要用脑子?”
茗娘想也不想的答道。
沈从玉用手抚着额头,一时之间,居然还想不出话来反驳她。
“大人是不是也觉得奴婢说的很对啊?”
呸!封建残留害人,她明明是太后,居然真把自己当沈从玉的丫鬟了,在沈从玉面前连奴婢两个字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