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一番告白，令茗娘有了片刻的呆滞。
反应过来之后，她注视着自己腰间纠缠着的双手。
认真的开口问道：“沈从玉，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他今天很反常。
茗娘也说不出哪里不对，总之，他很反常！
“你刚才去竹里馆为什么不告诉我？”
沈从玉闻言，拥着她的手开始收拢，发问出声。
茗娘一愣，有些无措道：“被你发现了……”
“你回来的时候头上有一片竹叶，而据我所知，林府所有大大小小的院落里，唯有竹里馆种有竹子……可见你方才分明去找的不是乐儿，而是你娘。”
沈从玉的手就放在她腰间，每说一个字就每收拢一分。
等到他一句话说完，茗娘甚至于觉得自己的腰被箍的生疼。
“你先放开我……”
茗娘挣扎着，从他怀里坐直了身子。
“我原也没想瞒你，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嗯，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
茗娘说着，清了清嗓子，扭过头看他。
“从玉，你还记得我们上次和花千霜在天下第一楼里面解的那个棋局吗？”
沈从玉闻言，皱了皱眉。
道了句：“记得。”
“你记得就行，我要说的事，与这件事有关。”
茗娘开始同他回忆，自己是如何在天下第一楼遇见林虞氏的，又是如何同林虞氏交谈，并最终得出林如秋还没死的结论。
沈从玉听完之后，沉默了良久。
“从玉？”
茗娘没有等到他的答复，下意识的回头看他。
“你是说，林如秋其实才是天下第一楼的东家，同时也有极大的可能与天机阁有关？”
“嗯。”
茗娘点了点头。
对于这个事情，她在听林虞氏讲起的时候，也颇为意外。
但就目前的情势而言，显然这个分析是最为合理的。
“不对……”
沈从玉突然开口，音色沉稳，透着些质疑。
“哪里不对了？”
茗娘双手抓住秋千的绳，脚尖点地，一边轻晃一边问他。
“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分析过的吗？”
沈从玉一手握住了秋千一边的绳索。
茗娘晃动不起来了，便撅起嘴，问道：“什么分析？”
看她这幅样子，沈从玉就知道她忘得差不多了。
无奈的笑了声，这才缓缓开口道：“天机阁的阁主，是个女人！”
“啊？”
茗娘一愣，没听明白他的意思。
沈从玉突然凑近了茗娘耳边。
若是有外人在偷窥，那么看起来不过是小夫妻之间在调晴罢了。
但是茗娘清楚的听到沈从玉在自己耳边，以极为认真的口吻说道：“林虞氏有问题。”
林虞氏有问题……
这六个字，犹如平地惊雷，将茗娘刹那炸醒。
没错！
尽管娘亲看似将一切都解释的完美无缺，可是她却忘记了一点。
越是近乎于完美的理由，越是透露着致命的错处。
若非她知道自己会怀疑到她身上，又怎么会选择坦诚相见，还用父亲的死来转移目的地。
从这些因素上看，林虞氏显然是有意为之。
沈从玉抬手，压了压她的发丝。
问茗娘道：“你可知林老夫人一死，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林家群龙无主，会乱作一团糟？”
面对茗娘这个回答，沈从玉既没有肯定，但是也没有否定。
只听他用掌权者的思维，同茗娘说了这么一番话。
“先破而后立，欲先得到必先毁掉。”
这句话很好理解！
之前林老夫人还活着的时候，林家纵使内里再不合，但最起码还是一致对外的。
只要林老夫人活着一日，林家的话语权就落不到三房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