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笙，他今年也不过才十四岁啊……
“你能有今天的成就，父皇很欣慰。”
沈从玉蹲下了身子，比林笙还要矮半个头，他就以这样的姿势，仰头看向儿子，双眸中满是对他的赞赏。
比起茗娘将愧疚之心摆在脸上，沈从玉一向更加隐忍。
他知道林笙有今日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失责，但同样的，身为一个父亲，他也为林笙感到骄傲。
林笙望着眼前笑容和煦，面带赞扬的父皇，一时之间，心里涌现出了无数种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父皇的心意，比起娘亲而言，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他与父皇更加心意相通。
是矣那些沈从玉没有说出来的，林笙全部都明白。
只听林笙开口说道：“儿子能有父皇这样优秀的父亲，也正是儿子的骄傲之处。”
这厢父子二人还在脉脉温情，茗娘却已然伸着懒腰出现在了堂屋的门口。
“唔……”茗娘打了一口哈欠，眼角上挂着眼屎，头发毛躁，双眼迷离半睡半醒的走了出来。
“你们在做什么啊？”
茗娘的话，成功让沈从玉站了起来。
沈从玉走到茗娘面前，伸出手揽着她，将她带到圈椅之中坐好。
“你先坐着，我去打水给你洗漱。”
“奥……”茗娘荡着两条腿，认真的点了点头。
沈从玉不多时就已经将水打来了，木盆里面的水一半是从井里打上来的凉水，一半是用烧开了之后的热水掺出来的。
端到茗娘面前的时候，他牵过她一只手，伸到了水里头，问道：“试试水温怎么样？”
其实沈从玉早就试过了水温，但他担心茗娘会觉得温度不够。
茗娘用手在盆子里鞠了一掌心，然后当着沈从玉的面，全部灌进了他的衣服里。
“你呀……”沈从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幸亏现如今是夏天，这些水也不打紧，否则他就要去换身衣服了。
“我好心帮你打水洗漱，你却用这水来攻击我，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沈从玉说着，卖了个关子，做冥思苦想状。
许久之后反应过来：“恩将仇报，农夫与蛇，东郭先生与狼。”
沈从玉总算将自己的全部感慨说了出来。
茗娘闻言，不开心了，气呼呼的用脚踹了一下他，“你居然说我是狼？”
沈从玉笑，随手捉住了她的小脚丫，只听男人感慨道：“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
他分明就是故意招惹自己生气的，哼。
茗娘决定今天吃早饭前都不要搭理他了。
沈从玉将她的脸用毛巾沾湿擦洗干净之后，又用木梳帮茗娘梳理了头发，找到了一支玉簪，将她如墨般的秀发绾在了一处。
因着不在深宫之中，茗娘也一向懒得收拾，便也没有帮她匀面上妆。
眼睁睁的看着沈从玉从一国之君沦为了自己的贴身丫鬟兼做饭嬷嬷，茗娘不禁啧啧有声的感慨道：“沈大人可真是越来越出息了啊。”
沈从玉唇角勾勒出一抹笑意，取过铜镜，让她自己欣赏今日自己绾出来的发髻。
闻言动作都不带停顿的，笑声道：“多谢皇后娘娘夸奖……”
“呸。”茗娘啐了他一口：“本宫何时夸奖你了？”
沈从玉笑：“娘娘您无论说什么听在我耳中都是夸奖。”
茗娘望着铜镜中自己透着清爽的发髻，只觉得越看越欢喜，面上却还要摆出一副嫌弃的模样，“这手艺，本宫随便找个粗使丫头，都梳的比你强。”
“那是我以前没机会好好练，等以后啊，我天天给你梳头，总有一日能梳成你满意的发髻。”
沈从玉说着，透过铜镜去看镜中茗娘的模样。
他的话听得茗娘心中一酸。
“沈从玉……”
“嗯？”
“其实我现在就已经很满意了。”
茗娘说完之后，趁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快速扭过头，朝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