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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傻叉2025-06-12 09:092,248

18.

  世间痴男怨女,大抵都是由此产生的吧。一个想要解释,一个不愿解释,就放任着误会越来越深。

  可我和师尊算不上那种关系,所以我设身处地的站在他的方面想了想。

  是啊,他能在保全自己心爱的人同时,还能留我一命,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毕竟他是六界地位最尊贵的神君,想杀谁都易如反掌。他完全可以为了他的名誉将我毁尸灭迹杀于无形。

  又况且,浮世沧海,几经变换。人会变,石头也会变。

  19.

  师尊履行了他的诺言,给我重新塑造了一具仙体。

  当我与之融合时,我能确切的感知到一股不属于我的力量充盈着我的五脏丹田,滋润着我的肺腑。

  师尊立在一旁替我护法,有些出神。他脸色有些虚弱,唯独唇是红色的。瞧着有一种支离破碎的美感。

  我冲他莞尔:“师尊,我想去看师弟。”

  他轻声,像是喃喃自语:“敖倚他很想你,你去看看他也好。”

  我淡淡道:“嗯。”

  说罢,就与他擦身而过。闻到一股浓郁的铁锈味。

  20.

  敖倚也听说了师尊为我重塑仙体的事情,老早就在一棵树下等着我。

  几百年不见,他确实成熟了些。

  仙袍裹身,马尾高束,两只手抱剑。他看着眼前陌生的我,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师姐。

  我应下。

  他又喊了一声,我又应下。

  很快,敖倚的眼眶有些红,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圈住我,哽咽道:“我莫不是在做梦吧。”

  我顺着他的背,安抚道:“没有,你师姐我回来了。”

  他把头埋在我的怀里,蹭了蹭,戴着鼻音,扭扭捏捏道:“师姐,我好想你。”

  我说我也是。

  敖倚拉着我,三言两语的便把当年师尊为何不来救我的原因统统抖了出来。

  当年师尊忙着收集精卫的灵魂碎片,根本没有时间去救我。敖倚不顾身上的伤,有好几次都想下山救我,都被师尊拦截住了。

  “师姐,若不是师尊,我可能早就将你救出来了。”他略带歉意的说。

  早些就知道有些痛到了极致,就再也不会痛了。

  我记得我是这样说的:“无事,师尊也是怕你遭遇不测。”

  我本来就是一块石头,无亲无友。于师尊而言更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他忙着精卫的事情而将我置于脑后,也是情理之中的。

  我比不上敖倚,更比不上精卫。

  21.

  自那之后我再也没见到过师尊。毕竟有了之前种种,再看就是两厌了。

  我与师弟在院子里比武切磋,闲谈天地,好不快活。

  再之后,我打算下山历练,好好磨砺磨砺我的无情道心。

  正收拾着包袱,身后的门“砰”的一声打开。

  我惊得回身,来者居然是精卫!

  她眼眶发红,气得打抖,看见我在收拾行李,立刻大笑起来:“你这是要走?”

  我不想跟她纠缠,就坦白说:“是的。”

  精卫癫狂道:“枉他瞒过六界天道耳目,不惜失去修为也要渡你,而你却......哈哈哈,你要就走,我绝不拦你,只可惜他一片痴心,到死,你也不知道。”

  她抛下这句话就走了,来去就跟一阵风似的。

  我一头雾水,不知她说的是什么。

  可不过一会儿,我就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了。

  那一瞬间,天地聚变,形成陨落,六界动荡。

  这么大的阵仗肯定是出事了。事到如今我也顾不上下山历练,火急火燎的跑出屋内,拦住一飞鸟,问道:“发生了何事。”

  飞鸟悲恸:“神君,神君圆寂了!”

  22.

  我脑海里反反复复过了好几遍飞鸟说的话,确保了九天十地只有一个神君,那就是我的师尊。

  他圆寂了,他死了。

  这时,我脑子又响起精卫那句话。

  “枉他瞒过六界天道耳目,不惜失去修为也要渡你,而你却......哈哈哈,你要就走,我绝不拦你,只可惜他一片痴心,到死,你也不知道。”

  23.

  原来我并不是一块石头。

  师尊不仅是我这一世的师尊,也是我上一世的师尊。当初我魂飞魄散,是他拼死才保下我的缕神魂,将其寄养在须弥山的石头里,吸收日月精华。

 天界有天规束缚着,这种事是有悖天理的,他不怕遭天谴,可他怕会连累我,为了瞒天过海,他便制造各种巧合和误会。

  修得灵智,化得人形,拜师学艺,小山除妖,身死道消化为石像,再到后来的种种,这些看似寻常的事情,都是他一首谋划的。他需要一个借口替我重塑仙体,那这个借口无疑是“我死”。

  可他为什么要把这个消息瞒的滴水不漏。

  精卫回答:“你难道就不曾发觉你体内的灵力愈发浓厚了吗?”

  我恍然!

  竟是这样!

  师尊是将他所有的灵力都拿来给我重塑仙体了。

  精卫说:“我用的这个壳子,不过是他用泥点子捏出来的而已,而你的,却是用他的血和肉换来的。”

  心脏不停抽搐了,我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耳边依旧响着精卫的声音。

  她说:“所有的罪和天谴他都替你扛下来了,他连自己的死都算进去了。”

  后面的发生了什么就彻底不知道了。

  24.

  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全是师尊,一会儿是他站着替我梳辫子,一会儿是他给我包扎伤口。一些是我记得的,一些是我不记得的。

  他原本是个冷冷冰冰的人,我时常让他多笑笑。

  于是他就记着这句话,在我死后笑意再也没有离开过嘴角。

  几经沉浮变化,前世的记忆只在梦中匆匆忙忙地过了一遍。

  我不知何时醒来了,估摸是被痛醒的。

  浑身无力,大脑仿佛停止了运行。我就这么坐着,从白天到黑夜,一句话都不说。

  小师弟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他看着我,面色悲痛:“师姐。”

  我动了动眼珠子,看向他,仍旧不语。

  悲伤过度,现在还没缓过来,说不出话,希望师弟能够见谅。

  “师尊的遗体被安葬在无妄海里,你若是想他,可以去看看。”

  看看?

  为什么要看看呢?

  看那具空荡荡的身体有什么用,里面又没有他的魂魄。

  25.

  我开始渴望做梦,因为我做的每一个梦里都有师尊。

  现实和梦境固然不同,可将二者颠倒一番,不也是一个道理吗?

  世人活在梦外,而我活在梦里。做梦的时间长了,就相当于活在另一个世界。

  26.

  眨眼须臾,从我入师尊门到师尊为我死,前后一共三千二百三十八年零六天。

  我已然分不清自己是身在现实还是梦境。可一转身,我看见三千桃花灼灼开放,天与地与云都成一白,他站在树下,摇着扇,朝我微微一笑,便胜过金风玉露。

  他说:“意浓,为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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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被迫献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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