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砚书看懂了,也没打算赖账的意思,反正目前没有。
他烧得稀里糊涂,现在回想,只能记得她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
轻轻笑了笑,差点就死了呢。
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
看了看针头,这些年自己太佛系了。
想着刚刚挤眉弄眼的小姑娘,别墅,多么直白的渴望。
给是要给的,不过得延缓。
既然已经撕破脸了,这个时候给她别墅,不是报恩,而是报仇。
他钦砚书算不上什么好人,也算道亦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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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卿卿问了问叶鹏的病情,刘慧英摆摆手:“没事,连着几天批改期末卷子,没休息好,昨天空调风大了,才着凉发烧,没大事,就是有些反复。”
墨卿卿笑笑:“那就好,多休息休息。”
叶思佳也说:“下午不见好,那就去县里吧。”
刘慧英点点头,她一向不喜欢笑,所以脸上也没什么笑容,她扶了扶眼镜:“过几天思佳她姥姥从京市回来,我们就回市里了。一会儿你办张卡然后把卡号给我,以后大学生活费我打你卡里。”
叶思佳也没不满意的表情,反而笑笑:“妈,一会儿我带卿卿姐去买身衣裳。”
刘慧英也没看墨卿卿,点点头:“一会儿我把钱转给你。”
叶思佳露出可爱的小酒窝:“好嘞。”
墨卿卿有些眼热,刘慧英一家对自己都很好,不是亲人胜似亲人,有些感动,但说不出感激的话,抿唇点头。
她作为组织里的话唠担当,但此时却是没了言语。
决定上了大学,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做的工作,自食其力。
重操旧业什么的,她完全没想过。
能光明正大的生活,为什么要去做阴沟里老鼠?
也没拒绝刘慧英母女的好意,她们对自己的帮助够多了,何必矫情?
总是会有回报的机会的。
刘慧英见状,努力的扬了扬嘴角,但是没什么效果,看起来冷脸还是冷脸。
但是叶思佳和墨卿卿都知道她在笑,对视一眼也笑了起来。
叶思佳挽着墨卿卿的胳膊:“卿卿姐,买衣服去咯,我眼光很好的。”
说完就拉着她走了,墨卿卿忙对刘慧英说:“老师再见。”
然后跟着她走了。
路过三号隔断包间,又探了探头,正好对上钦砚书的视线,再次口型:“别墅!”
叶思佳察觉她停了一下,拽了拽她:“卿卿姐,走快点!一会儿太阳更毒了。”
钦砚书垂眸,记住了她的名。
名山镇也没什么好逛的,就一条街,衣服店就两三家,随便买了条裙子,她没带身份证就没办卡,把叶思佳送回家,才慢悠悠的走回家。
沉塘村离镇上并不远,成年人步行四十分钟,她选择跑回去,就当训练体能。
名山镇的出入口,正在盘查出去的车,只看了一眼,就跑着走了。
已经是正午了,太阳火辣辣,路上也没什么人,偶尔有轿车和摩托车路过,溅起尘土,墨卿卿也只是捂了捂鼻。
二十分钟就跑回家了,累得满头大汗,院子里没人,那被踢翻的锡桶还在地上,周围都是撒出来的饲料。
墨卿卿也没管,把新衣服放回房间,就钻进了厨房,看了看,就剩了点米饭,没有菜。
她不想吃面了,冰箱在客厅,于是走进了客厅。
进门左手边就是沙发,沙发对面挂着液晶电视,中间隔了个矮矮的茶几,右手边侧墙并排放着冰箱和饮水机。
雪白的墙壁,白色纹路的地板砖有些脏污痕迹,因为墨卿卿没有拖地。
一切都挺新的,除了那发黄的吊扇,这是江秀丽的嫁妆,那是她最辉煌的时刻,所以说死都不舍得扔了。
墨卿卿打开冰箱,果然有肉,拿出一条猪肉。
墨月月恰巧从房间出来,高喊一声:“墨卿卿,你居然偷东西!”
墨卿卿翻了个白眼:“我怎么偷东西了?这是我家!”
打量着墨月月的白色T恤和短裤,故意隔空嗅了嗅:“嗯,没猪屎味了。”
墨月月气得脸色涨红,跑了过来,伸手打她。
墨卿卿躲开,一把抓住她披散的长发,使劲扯。
墨月月疼得眼泪花都在转,脚胡乱踢,嘴里还嚷:“白眼狼,吃我家的喝我家的,还敢打我,我让我哥打死你。”
墨卿卿眯了眯眼,松开了她头发,又迅速揪住一缕,用力一拔。
墨月月头顶瞬间秃了一小片地方,她疼得躬着身子,嘴里骂得更凶了,什么难听骂什么。
墨卿卿啧了一声:“还真是跟你妈一个样。”
墨月月听到这话,哑了声,虽然她听她江秀丽骂墨卿卿的时候很爽,但是她也觉得江秀丽嘴太碎,骂起人来像是喷粪。
她最怕的事就是,别人说她像她妈。
猛的直起身,愤怒的瞪着墨卿卿:“你连妈都没有,你想像也没得像。”
墨卿卿翘起嘴角,转身打开了冰箱门,因为她想起刚刚看到冰箱里有新剁的辣椒酱。
一手拎着端着辣椒酱,一手拎着猪肉,向墨月月走去。
墨月月又气又怕,她不会把辣椒酱灌自己嘴里吧?
忙跑回房间,关门、反锁,一气呵成。
墨卿卿挑眉大声说:“你跑什么?我就是想问问你吃不吃辣酱炒肉沫。”
说完就去了厨房,饿得不行了,谁有时间和她继续玩?
直接把冻住冰的肉切成片,随便炒炒就吃了。
以前的墨卿卿真是个傻姑娘,厨房又没锁,都不敢自己做点吃的,硬是被人家饿得营养不良。
偏偏墨家人还一口一个吃我的喝我的。
高中回家少就不说了,小学初中的时候,哪头猪不是墨卿卿喂的?哪只鸡不是她养的?连这一家人的衣服都是她洗的。
前几年还没有自来水,这地方冬天缺水,墨卿卿一个人下河洗衣服,她的手全是冻疮,墨月月的手白嫩嫩的。
全村也没那个姑娘像墨月月那么闲的姑娘,就这还要被她说吃白饭。
墨卿卿越想越难受,这姑娘真的傻,任劳任怨、任打任骂,也不过是想离开,就算是死了都没有怨气。
她咽得下这口气,现在的墨卿卿咽不下,难道就凭墨德荣把她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