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李秀河,你怎么会在这儿?”祝由寅问道。
李叔有些尴尬地说:“叫我老李就行,这是我的店啊。”
说着他拽了拽我的手,“这是我侄子,张玄。”
“哎呀,原来他是你侄子!”
祝由寅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不对呀,没听说你有兄弟啊?”
“哎呀,他爷爷是张昆山!”
此话一出,祝由寅猛地瞪大双眼,失声说道:“他……他是张昆山的孙子?哈哈,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原来你就是我的侄女婿呀!”
我心中一动,看来此人便是祝彩盈的大伯了。
这时,茅天策慌忙上前,对着茅山宗执事大人躬身行礼:“三师叔,您怎么来了?”
执事大人走上前,眼神冰冷,二话不说便甩了茅天策一个响亮的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在场众人无不震惊,茅天策捂着脸,眼中满是屈辱,却敢怒不敢言,执事大人在茅山宗地位仅次于掌门,绝非他能招惹。
“三师叔,您为何打我?”他委屈的问道。
“孽徒!你还嫌不够丢人吗?”执事大人怒不可遏。
“茅山宗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我……我哪里丢茅山宗的脸了?”茅天策不服气地辩解。
执事大人眼神一厉:“还敢嘴硬?来人,给我掌嘴!”
话音刚落,两名茅山弟子立刻上前按住茅天策的胳膊,另一人左右开弓,耳光声接连不断,茅天策被打得鼻青脸肿,脸色越来越慌,他深知三师叔从不轻易下山,此番前来定然是受了掌门之命,看来今日之事难以收场了。
“师叔,我到底错在哪里?”茅天策被打得晕头转向,高声质问道。
“我可是茅山宗首席大弟子,您这般行事,岂不是让茅山宗颜面扫地?”
执事大人一挥手,掌嘴的弟子立刻停下,“你还敢提颜面?”
他冷冷说道,“师门让你下山历练,你却整日不务正业!你师叔残害百姓,你为何不上报?你不降妖除魔,反倒频频与张玄作对,是何道理?更有甚者,你竟敢勾结外人,做冒领功劳的事,江城地脉之气被劫,你在干什么?”
一连串的质问,让茅天策哑口无言,脸色惨白如纸。
“悟净大师前两日便已到访茅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尽数告知,否则我们至今还被你蒙在鼓里!”执事大人语气冰冷,“茅山宗乃玄门正派,岂容你这等败类玷污?”
“你师叔的事,我们自然会处理,你瞒着不上报,还妄图颠倒黑白,让我们茅山宗与张玄为敌,你罪无可恕啊。”
我恍然大悟,原来悟净大师离开江城后,直接去了茅山,他早就料到茅山宗会来找我麻烦,故而提前为我辩解。
就算祝由家不出手,茅山宗也会查明真相,想到这里,我对悟净大师由衷地感激,他不仅为我驱逐了体内的阴煞之气,点拨我走上正道,还暗中帮我化解了这场危机。
日后有机会,我定要亲自登门道谢。
茅天策身子一软,再无半分嚣张气焰。
执事大人对着我和祝由寅拱手致歉:“实在抱歉,是我们茅山宗管束不严,给各位造成了困扰,今日我便将这孽徒带回山,严加处置!”
随后,他看向我,“张玄,日后我们茅山宗的弟子不会再找你的麻烦,若是有违背命令者,你直接杀了了事。”
“我们茅山宗绝对不会怪罪。”
我拱手还礼,“多谢执事大人。”
执事大人朝祝由寅一拱手,便带着茅山宗众人押着茅天策走了。
一旁的降魔使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对着龙虎山洪长老连连求饶:“洪长老,都是误会,纯属误会!我是被茅天策蛊惑而来,什么都不知道啊!”
“不知道?”洪长老脸色铁青。
“我让你下山处理要事,你却打着龙虎山的幌子,在此招摇撞骗、寻衅滋事!我若是不来,你是不是还要给龙虎山结下死仇?”
“洪长老,我一时糊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降魔使苦苦哀求。
“哼!一大早便听闻,茅山宗与龙虎山众多高人,连一个凡人的魂魄都守不住,技不如人反倒上门叫嚣,龙虎山百年清誉,险些毁在你手中!”
洪长老厉声呵斥,“来人,将他押回龙虎山,按门规处置!”
“是!”两名龙虎山弟子立刻上前,将降魔使拖了下去。
洪长老对着我们拱手致歉:“多有得罪,告辞!”
危机解除,祝由寅热络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脸欣赏的说道:“此次多亏了悟净大师,我刚给龙虎山打完电话,到了茅山便遇上了执事大人,你小子倒是厉害,竟能请动悟净大师为你游说!”
他看着我的目光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欢:“听说你为了救我们家小彩盈,受了伤?”
“小伤而已,不碍事。”我说道。
“好小子,果然是条汉子!”祝由寅赞不绝口,随即看向李叔。
“你可曾跟他说过我们祝由家和张家的渊源?”
李叔点了点头:“说过了。”
祝由寅笑着摇了摇头,“嘿,这丫头,只说在江城与东瀛邪术师决斗时,被人所救,还说那个救她的年轻人身陷大难,需要我帮忙,却没说这年轻人是张昆山的孙子啊!若是早知道,我们祝由家定然全员出动,鼎力相助!”
眼前这位满身正气的前辈,说起话来倒是风趣幽默,我连忙说道:“祝大师严重了,此次剿灭东瀛邪术师,祝姑娘立下大功,我救她也是应该的。”
祝由寅摆了摆手,“哎,叫什么大师,直接叫大伯!”
“说起来,当年若不是你爷爷张昆山出手相救,小彩盈和她母亲恐怕早已性命不保,没想到二十年前你爷爷救了她,二十年后你又救了她,你们俩的缘分,那可是老天爷注定的,我越看你这小子越喜欢,不错不错啊!”
“大伯!”
就在这时,祝彩盈从外面走了进来,她脸颊微红,显然是听到了我们的谈话。
“呦,我们家小彩盈来了!”祝由寅笑着打趣。
“你这丫头,怎么不早点说张玄就是你的未婚夫?”
祝彩盈的脸瞬间更红了,急忙解释道:“大伯,您别胡说!”
“我怎么胡说了?”
祝由寅一本正经地说道,“当年张老先生救了你和你母亲,你父亲和我可是亲口许下诺言:若是生了男孩,便与张老先生的孙子结为兄弟;若是生了女孩,便嫁他为妻,以报救命之恩!咱们祝由家向来言出必行,岂能食言?”
“大伯,都什么年代了,哪还有指腹为婚的说法?”祝彩盈又急又窘。
“既然人已经请到了,您就赶紧回湘西吧!”
“我往哪回?”祝由寅不高兴的说。
“我刚到江城,还没坐下喝口茶呢,你就撵我走?今日我必须留下来,跟小张把酒言欢!”
“大伯,张玄还受着伤呢,不能喝酒!”祝彩盈连忙说道。
“哦,对对对!”祝由寅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从怀中取出一个黑色药瓶递给我。
“小子,这是上好的金疮药,只要是刀伤,外敷两日便能痊愈,你拿着!”
“谢谢祝……大伯。”
“哈哈,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祝由寅爽朗大笑,随即看向李叔。
“我说老李,咱们可有二十年没见了吧?”
李叔点头笑道:“可不是嘛!当年见你时,小彩盈刚出生,如今都长成大姑娘了。”
“今日我做东,咱们必须好好喝一杯,不醉不归!”李叔说道。
祝由寅兴致勃勃地说道,“好啊,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他看了看我,“好小子好好养伤,改天我再来看你。”
随即,李叔叫上王叔,他们三人笑呵呵的去了酒楼。
店里只剩下我、祝彩盈和婶子。
祝彩盈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有些为难地说道:“张玄,刚刚我大伯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要不是他恰巧在临城,又能请动茅山宗和龙虎山的人,我也不会把他叫来,明天我就送他回湘西。”
“祝姑娘说笑了,你大伯为人正直,此次更是帮了我大忙,我该谢谢你们才是。”
婶子在一旁笑呵呵地打趣:“瞧你们俩,谢来谢去的,依我看,你们就是最有默契的……!”
我连忙附和:“对,最有默契的合作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