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下午在写字楼22层碰到的那个女人吗?当时我瞧她印堂发黑,面带凶兆,好心提醒,她不仅不领情,还张口就骂我是变态。
没想到,短短几个时辰,她竟通过袁虎这层关系找到了我。
女人看到我,也是一愣,脱口而出:“是你个不男不女的变态?”
袁虎脸色骤变,瞪圆了眼珠子:“付小姐!您胡说什么呢?这可是我们风水协会的会长,张大师!他可是我见过最厉害的玄学高人,而且人家堂堂的男子汉纯爷们,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女人眉头紧锁道:“你就是风水协会的张大师?”
我没理会她的惊愕,径直走到椅子旁坐下,指尖敲打着桌面。
女人沉默了片刻,语气缓和了几分:“抱歉,下午的时候我不知道您的身份,是我鲁莽了。”
“您既然早就看出我有凶兆,只要您肯救我,价钱随便您开,多少都可以!”
我摇了摇头,“你的钱,我挣不了,还是另请高明吧。”
“什么?”女人拔高了声音,“张大师,您不能这么小肚鸡肠吧?就因为我下午对您出言不逊,您就见死不救?”
我抬眸看她,坦然点头:“没错,我又不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凭什么要救你?强行干涉他人因果,我可是要遭报应的。”
女人抠着手指,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好几秒没说话,袁虎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他显然没料到我和这个女人之间还有这么一段过节。
突然,女人噗通一声,直直跪了下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张大师,我错了!我向您道歉,求您救救我吧!”
“下午是我不对,是我有眼无珠,不识真人。”她哽咽着,声音都在发抖。
“我当时太生气了,还以为您和那个高僧是一伙的,所以才出言冒犯,而且……而且您当时穿着女装,我一时糊涂才瞎想的,真的是我不对,求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吧!”
此刻的她,早已没了下午的嚣张气焰,只剩下满满的惶恐与哀求,这时,李叔和婶子也闻声赶了过来。
女人急切的说道:“只要张大师肯救我,我愿意出两千万!”见我不为所动,她咬了咬牙,狠声道:“三千万!只要您答应,我立马转账。”
婶子眼睛都直了,刚想开口,就被李叔捂住了嘴。
“你个财迷,少给玄子添麻烦!”李叔低声呵斥了一句,婶子连忙闭上了嘴,只是眼神里还透着一丝激动。
我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缓缓开口:“你的事儿,可不是三千万能解决的。”
“那……那大师要多少?”女人连忙问道。
“你的全部。”我淡淡的说。
婶子倒吸一口凉气,小声对李叔说:“咱们玄子这回可真狠,张嘴就要全部。”
女人犹豫了片刻,显然有些舍不得。
她咬着牙说:“大师,能给我留点吗?”
“没了钱,我日后怎么活啊。”
“那些是你的不义之财,留着只能招祸,你不信就算了。”
女人纠结了半天,我说:“你害过不少人吧?”
“我……我没有!”女人眼神躲闪,不敢与我对视。
“你即使没有害过人,那也是有人因你而死,我说的对吧。”
见她不说话,我语气加重了几分,“我看事,不诚者不接,你走吧。”
袁虎急了,连忙劝道:“付小姐,这江城能救您的,也就只有我们张会长了,您若是不如实交代,可就真的没人能帮您了!”
“好,我说!我说!”付小姐像是崩溃了一般,声音带着哭腔。
“张大师说的对,的确有人因我而死。”
“你要命还是要钱?”我再次严肃的问。
“要命。”付小姐回道。
“好,既然这样,那就说吧。”
付小姐哽咽道:“我在那个高僧那里求了一个佛童子,一开始,我求什么得什么,顺风顺水的,可没想到,得了反噬!”
说着,她浑身颤抖,脸色惨白如纸:“我后悔了,想把它还回去,可那个高僧不管,说卖出的东西概不负责,这次我再去找他,发现他竟然被抓了!如果我再不快点解决这个佛童子,我肯定会死的!”
婶子见状,连忙倒了杯温水递过去:“姑娘,先喝口水,压压惊。”
付小姐接过水杯,咕咚咕咚一饮而尽,情绪才稍微平复了一些。
“张大师,我也是个可怜人。”
她哭着说,“我吃了半辈子的苦,好不容易才过了几天潇洒日子,我不想就这么死了,求您一定要救救我!”
我问,“你为什么要供奉佛童子?”
付小姐沉默了片刻,缓缓道:“不瞒张大师,我是个被人唾弃的小姐,从入行至今,看了太多的人间冷暖,我苦啊。”
这话一出,袁虎和婶子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谁也没想到,眼前这个衣着光鲜、出手阔绰的女人,竟有这样的过往。
女人说:“我叫付秋水,是金州人,五岁那年,我妈因为我爸好赌成性,跟他离了婚,独自带着我来到城里,嫁给了一个杀猪匠,第二年,她给杀猪匠生了个儿子,可没过一年,我妈就跟隔壁的老王好上了,被杀猪匠发现后打得半死,我们母女俩也被赶出了家门。”
“我八岁那年,跟着我妈又改嫁了一个包工头,原本以为能过几天安稳日子,可那包工头命短,工程赔了钱之后,竟然想不开自杀了,我十二岁那年,我妈又带着我嫁给了一个小学老师。”
说到这里,付秋水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与憎恨:“我的噩梦,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那个继父表面上文质彬彬,实际上就是个衣冠禽兽,他趁我妈不在家绑着打我。”
“后来这事儿被我妈知道了,她拿起刀就把那个畜生捅了,带着家里仅有的两万块钱,拉着我连夜跑了,从那以后,她就没再嫁人,可却染上了赌博的恶习,十赌九输,又欠了一屁股债。”
“记得那年,债主拿着砍刀找上门,说如果三天之内不还钱,就让我妈横尸街头。”付秋水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后来我妈说,她用肉偿,结果人家没看上,说我妈年纪太大了,我妈就把主意打到我头上,说拿我抵债行不行,那个债主果然同意了,说只要我陪他一个月,钱就不要了。”
说到这,付秋水呵呵的苦笑,“我的亲妈呀,最终把我送上了一个老男人的床,就这样,我下海了。”
“从那以后,我就彻底堕落了,那些有钱的老板很喜欢我,后来我被一个大老板包养,可却被他老婆盯上了,那个女人扬言要弄死我,我没办法,只能离开金州。”
“这些年,我走南闯北的做小姐,攒下了一些钱,好不容易想找个接盘侠过清静日子,我被好闺蜜和她的男人合伙给骗了,多年的积蓄全被她们卷走了,走投无路之下,我来到了江城,又做起了老本行,可我年纪越来越大,不像年轻时那样吃香了,只能靠些手段谋生。”
“突然,我遇到一个小姐妹,几个月不见她就成功上位,成了富太太。”
“当时,我羡慕坏了,因为以前关系不错,她也没跟我藏着掖着,说是在一个高僧那里求了个佛童子,还说现在很多大明星都在家供奉这个,特别灵验。”
付秋水叹了口气,“看着她过得风生水起,我也动了心,我是真的穷怕了!于是在她的介绍下,我找到了那个高僧,花大价钱买了一个佛童子,说来也奇怪,自从供奉了它,我许下的愿望全都实现了。”
“我的命运也彻底改变了,在它的帮助下,我可谓是走上了人生巅峰,经过两次婚姻,我终于摆脱了贫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