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柯是来找男女主的。
一般男女主肯定不会默默无闻，必然会搞出点动静。
她只要往人最多的地方走，就肯定能找到蛛丝马迹。
“白锦，我们分头打听，看看尊女都最近有没有什么大事，或者是奇闻轶事。”
白锦虽然不懂为什么，但还是点头答应。
夜里，巫螣坐在桌边，撩起宽大袖袍。
枯树皮般的手臂上，一块皮肉已经开始溃烂，恶心得令人反胃。
巫螣攥紧银白色匕首，下手利落干净，瞬间削下肉块。
他深吸了口气，拿出一瓶黑色粉末，洒在血淋淋的伤口处。
不过几息时间，伤口就恢复如初。
打开水壶，暗红色的液体流进茶盏。
他一饮而尽，看着皮肤褪去枯色，逐渐恢复白皙，眼底透着恍惚。
天道诛杀，先损体再诛心。
明明他身体机能各项正常，脏器也无任何状况，可皮肤还是不可逆的干枯溃烂。
他只能用各种天材地宝，不断的修复，又不断复发。
直至他的意志，在这种反复却无用的折磨下崩溃，丧失求生意识，随波逐流，便是天道的诛心。
他曾想过夺舍，换一副新的躯体。
可天道锁定的是他这个魂，即便他换到谁身上也无用。
他盯着自己的手，毫无睡意。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隔壁的戴柯。
戴柯盯着床幔，心思百转。
…
“姑娘，您起了吗？”
白锦放轻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戴柯眨了眨干涩的眼，拉开了门。
注意到戴柯的疲惫，白锦问道：“姑娘没休息好？”
“可能是认床吧。”戴柯敷衍略过，“怎么了？”
“您不是让我打听尊女都的事情嘛，我没打听到什么大事，只听说今晚醉红楼有一场拍卖会，拍卖……”
见白锦支支吾吾，戴柯疑惑追问：“拍卖什么？”
白锦有些难以启齿：“拍卖男子初夜。”
戴柯点点头，随即反应过来：“拍卖什么？”
白锦重复道：“拍卖男子初夜。”
听清白锦的话，戴柯脸上的从疑惑转为兴奋。
【小五，我觉得找男女主的事情可以先放放，这种好事我一定不能错过的！】
“那你帮忙打听一下入场需要什么资格，”说着戴柯交给白锦几张大面额银票，“如果需要打点不用吝啬，搞三张入场券。”
“是！”
【宿主，拍卖男子有什么好看的？】
【这种稀奇事还不好看？】
说着，戴柯下了楼，招来店小二。
昨天没仔细看，今日一看，她才发现店小二是个女子，身量高挑，打扮粗糙，乍一看分不出男女。
“姑娘有何吩咐？”
戴柯递了几枚碎银，指节敲了敲桌面，示意店小二坐下聊。
店小二坐下，戴柯才开口：“我且问你，这尊女都可是女子为尊？”
店小二点头：“尊女都的确女子为尊，这都要得益于当今城主柳之言。”
“原本尊女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城镇，女子频受压迫，是柳城主领头反抗，并不断打下周围城镇，率领女子基建家园，才让尊女都在四十年内造就如今繁华。”
“可柳城主年岁已高，又常年征战落下伤病，如今颐养天年，城内事务由两位王女负责。”
“这两位分别是大王女和四王女。”
“其中大王女为人和善，待人亲切，常年布善施粥，还自掏腰包为百姓修缮房屋，深得百姓爱戴。”
“而四王女为人刚烈，杀伐果断，虽有人气，但因为其最近行荒唐之事，导致城内百姓颇有议论。”
店小二收了钱尽职尽责，一番话内，戴柯已经了解清楚尊女都的大概状况和势力分布。
只是她对这个四王女颇为好奇：“荒唐之事是指什么？”
小二看了看周围，抬手遮挡，小声说：“四王女最近频繁出入风月之地，为一个小倌豪掷千金，听说今夜还要将其拍下，娶为正妃。”
越说小二越激动：“您说说，娶那种地方的人做正妃，岂不荒唐？”
对方说的，应该就是白锦打听到的醉红楼。
看来今晚必有好戏开场。
余光瞥见下楼的巫螣，戴柯吩咐：“准备些招牌菜。”
小二点头起身，戴柯笑意迎接：“昨晚睡得可好？”
“尚可。”说着，巫螣看了眼跑向后厨的店小二，“方才在聊什么？”
戴柯卖着关子：“晚上你就知道了。”
醉红楼名气不小，明明是家青楼，可进来的门槛极高。
非富即贵者，连在门口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而一张入场券，就要一百两，那拍卖恐怕得炒到万两吧？
侍女领着戴柯三人上楼，她看了眼戴柯身边的巫螣，眼底是不加掩饰的玩味：“姑娘，您身边这公子当真如花似玉，我们醉红楼花魁在他面前都黯然失色。”
说着，她以商量口吻诱哄：“哪日姑娘您腻了，不如卖——”
戴柯手里的折扇按在侍女肩上，弯下的笑颜含着警告。
戴柯未开口，可那不善的眼神让侍女立马闭嘴。
二楼雅间观赏位置极佳。
戴柯在窗边桌前坐下，侍女放下果盘便转身离开。
巫螣饶有兴趣的开口：“刚才那人，是把我当你的面首了？”
戴柯尴尬的展开扇子，遮掩半脸：“这尊女都可能规矩与眼光不同，你别在意。”
巫螣却不打算轻易略过此事：“那你觉得她的话有无道理？”
“什么？”戴柯没听明白。
巫螣挑明道：“她说我的长得漂亮，你觉得呢？”
在巫螣直视目光下，戴柯躲开视线，扇子遮住泛红脸颊：“公子着实俊美无双。”
得到戴柯夸赞，巫螣才心满意足的揭过这件事。
白锦站在一旁，翻了个白眼：狐媚子！
伴随着弦音婉转，歌喉轻灵，戴柯走神的注意力被抓向大堂。
只见一身着薄纱，打扮妩媚的男子，在红绸拦腰下，如下凡仙子缓缓飘落高台。
他怀里抱着琵琶，纤纤玉指拨动间，如百灵鸟的歌喉令人如痴如醉。
曼妙身姿更是引得所有人瞩目。
戴柯手里的折扇不知什么时候合上，随着歌声与弦音在掌心敲打着节奏。
巫螣偷瞄过去，戴柯眼里透着欣赏，又似是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