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方恒，倒跟那些纨绔子弟不一样。”程轻羽神色一动，对安禾公主说道。
她虽然相信程之延一定会是最优秀的，但不代表其他人就真的都是酒囊饭袋。别的不说，程临华虽然人品很成问题，但他之前为武举付出的努力也是实打实的，所以最后的成绩也不错。
这个方恒，就很优秀。
“他们家世代武将，京城里留下的都是家中女眷以及还未成年的孩子，但凡是成年男子都去边疆了。你的外祖父麾下也有不少方家的人，”安禾公主对于这些勋贵之家十分熟悉，“方家口碑还不错，元亲王年轻的时候在竟争皇位时曾经试图招揽，不过方家没答应。”
光凭这一点，安禾公主对方家就高看一眼，不是所有人都能这么理性不为从龙之功所动的，魏家不就是个例子么？
程轻羽点点头。她对于方家了解不多，现在看来，程之延果然多了一个对手。
方恒在接下来的比试之中也是独占鳌头，比其他参加者成绩高出一个档次。程临华在下面全程脸色都不太好，他没想到自己跟方恒差距都不小，只是比其他人高一些，原本心中的沾沾自喜都收敛了许多。
“要到程之延了。”程轻羽不由从座位上站起来，快步走到窗前注视着上场的年轻男子。
程之延一上来，就要了二十斤的弓。
“他疯了吧？”当侍者反复确认自己没听错之后，只得两个人合力才把二十斤的弓搬上场，看的其他人眼皮直跳。
程临华的脸色更是阴沉得像是能拧出水来：“二十斤的大弓……”
弓越大，需要配备的弦就越硬，这样硬的弓弦，很多人甚至都拉不开，更不用说瞄准射出了。
方恒也微微变了脸色，紧紧盯着程之延。
程之延不理会那些质疑的声音，单手接过二十斤的弓，另一只手拿了一把箭，示意侍者开始。
他选择的也是移动靶，只听到号令响起，立刻就有侍者放出了几只小鸟。说时迟那时快，程之延不假思索拉满弓，只见弓如圆月，几只箭立刻离弦而去，精准无比射中了飞出去的鸟儿，竟然无一遗漏。
整个过程实在是太快了，以至于大家都还没有回过神，射箭就已经结束了。
“什么？！”
观众与参赛者都看得清清楚楚，程之延这几只箭射出去，箭无虚发，全都命中目标，也就意味着是满分。
而且从他可以轻松拉满弓来看，他甚至都还没有用尽全力。瞄准的时候也是随随便便就开始了，轻松地就像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似的。
难道我跟他的差距都这么大么？
程临华手脚冰凉，瞪着台上的程之延，心内没来由感到慌张。他急忙看了看周围的人，发现大家都跟自己一样惊讶的时候，才觉得好了些，但是随即就充满嫉妒。
凭什么……他一个孤儿，根本没有人在意没有人指导也没什么背景，凭什么能做到这样？
令人惊艳的射箭技术之后，程之延在接下来的比赛中也再度刷新了记录，无一不是最高分。原本被方恒抬高的成绩，又再一次被程之延抬到了一个旁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观看的普通百姓都在啧啧称叹。他们也通过之前流传的程家八卦多多少少知道程之延这个人，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厉害，怎么以前都没听说过。
有些年轻女子更是看到程之延如此英武，而且面目俊秀，忍不住起了爱慕之心，纷纷冲着他挥手，甚至将手绢扔给他。
楼上的程轻羽看到了，轻轻笑起来：“想不到之延有朝一日也会成为香饽饽。”
“他好像对女子都不动心。”安禾公主也饶有兴致，不知道面对这么多女子青睐，程之延会有何举动。
没想到程之延只是冷着脸，看也不看别人，就从台上走了下来，径直去休息了。
“可真有他的，竟然无动于衷。”安禾公主摇摇头。
程轻羽却不以为怪，她早就想到程之延是根本不会在意这些人的。
程之延之后还有人不断上场，但他们的表现都很平庸，根本激不起大众的兴趣，都是草草比赛完就下去了。
等到所有人都比试完，他们的得分都会公布在一张红榜上，毫无疑问程之延是排在第一，他之后就是方恒，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还不算近。
程之延只是看了一眼就走了，方恒注视着他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过程之延也并没有离开，他在等程轻羽来找他。
“恭喜你第一日就旗开得胜。”程轻羽微笑着走近他，“不过我想你还没有用尽全力，对吧？”
“那是自然。”程之延负手看着程轻羽，回以微笑。
其实他本来打算将自己的实力隐藏起来，选个十斤的弓就好了，没必要一下子就把自己置身于所有人的目光聚焦之下。
但是一想到程轻羽也在看自己，他就忍不住想要表现一下，让程轻羽知道自己的实力。
其实没必要，但是他就是忍不住。
在在意的人面前炫耀自己，或许是一个人无法抑制的本能吧。
“你要小心啊，我看程临华看你的眼神就不善。万一他有什么小手段……”
“我跟他打交道太久了，根本就不怕他。”程之延笑道，“你不要担心我。”
程轻羽点点头，两个人一起向瞻园外头走去。一路上有不少女子冲程之延抛媚眼，程之延看都不看。
“你这样可是会让不少女孩子芳心破碎啊。”
“我又不喜欢她们，碎就碎吧。”程之延不以为然，“至少我不会欺骗她们。”
“那你会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呢？”程轻羽鬼使神差般问了一句。问完之后她就有些后悔了，觉得自己问得有些唐突。
程之延扭头看着程轻羽，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目光让程轻羽的心砰砰直跳：“你问这个做什么？”
“说不定什么时候可以为你做媒啊。”程轻羽掩盖了内心的慌张，开玩笑道。
程之延的脚步倏得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