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枕边人共枕几十年，皇后对惠帝也算了解入微。惠帝其实是一个十分多疑，不容易交付信任的人。当年惠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在潜邸就曾多次遭遇不测，姚贵妃之所以在后宫受宠不衰，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姚贵妃曾经救过惠帝，所以惠帝对姚贵妃十分信任。
要不是之前付之明的事情令惠帝心生间隙，皇后根本就找不到时机离间惠帝与姚贵妃。
坐上皇位之后，惠帝心中的猜疑不减反增，尤其是当他的儿子日益成长，而他自己又逐渐衰老的时候。之前轩辕瑾齐昏招迭出，无意间衬托的轩辕瑾瑞温良恭俭让，简直就是完美的皇子。
但是自从莒县爆出溃坝消息，瑾瑞前往那里之后，事情似乎都变得不妙起来。
皇后仔细回忆着京中的大事小事，但没有发现对自己儿子不利的地方。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皇后难得困惑了，此时她分外希望程轻羽在京中。因为她跟轩辕瑾齐和离，所以绝对不会站在晋王那边，而且她足够聪慧，可以替自己答疑解惑。
至于安禾公主，因为她跟惠帝关系太近了，这让皇后不敢去找她，担心惠帝也会知道，到最后事与愿违。
“但愿程轻羽能帮到瑾瑞吧。”皇后叹了一口气，伸手将蜡烛的芯挑了挑，“瑾瑜，也改回来了。”
轩辕瑾瑞在莒县又呆了十几日，认真监督堤坝完成，并且通过了详细的验收。堤坝落成的那一日，百姓们都在欢呼，还有很多人大声感谢轩辕瑾瑞。要不是这位皇子宵衣旰食，认真对待此事，莒县的堤坝不会完成的又快又好。
但面对百姓们的感激，轩辕瑾瑞并不欢喜。因为毛三始终不开口，不能替薛武定罪，轩辕瑾瑞知道自己实际上输了。
而此时堤坝完成，他也必须离开莒县了。
“王爷，不必气馁。”程轻羽很了解轩辕瑾瑞的郁闷心情，“回到京中，在刑部的手段下，毛三终归会开口的。”
“还是不甘心啊。”轩辕瑾瑞吐出一口浊气。
“如今长安郡中，能确定的就是长安郡经略薛武有问题，长安郡守陈旭除了有些小贪，但还没有二心。”程轻羽慢条斯理分析。
这一段时间内，程轻羽与轩辕瑾瑞仔细摸查长安郡官场情况，薛武与陈旭交际不深，毕竟经略这一职务本来就是为了掣肘郡守而设置的。其他与薛武往来密切的官员，要不就是官位太低不足为虑，要不就是查不出来什么所以然。
可见对方行事十分低调，摆在明面上的人并不多，落到轩辕瑾瑞手里的只有一个毛三。
“父皇已经在催我回去了，我在想要不要再给父皇上密信，请求多留一段时间，彻查长安郡。”轩辕瑾瑞微微皱眉。
程轻羽闻言，沉思片刻才道：“我觉得不妥，殿下还是早日回京。”
“为何？”轩辕瑾瑞反问。虽然程轻羽反对他的意见，轩辕瑾瑞也不生气，因为他知道程轻羽在某些事上有精准的判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