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是宫里来人了。”管家急匆匆地走了过来，“老奴也不敢拦啊。”
宫里的人，说起来只是一个公公，可是背后的人那可了不得。
“程小姐。”余公公才进来，便笑嘻嘻地对着程轻羽打了一个招呼。
程轻羽不解地看了过去。
看余公公这态度，不像是什么坏事。
“公公是皇后娘娘的人，不知道皇后娘娘找我是为了什么？”程轻羽开门见山。
自己和皇后，可素来没有多大的交集。
记得当初才嫁给轩辕瑾齐的时候，入宫请安，也只是按着规矩走了一遭。
皇后可没有对程轻羽有过什么关心，当然，也不曾为难程轻羽。
可以说，程轻羽与皇后之间，是井水不犯河水。
“主子们的事情，咋家也不晓得，小姐只要随着咋家走一趟就是了。”余公公扫了一圈周围，一看便知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唯恐程家的什么事情波及到自己，连忙催促道：“走吧，不要让娘娘等久了。”
“皇后娘娘素来仁厚，程小姐放心好了，总不会是什么坏事。”余公公害怕程轻羽不安，还特意提点了一句。
程轻羽当然知道不是坏事，若不然也不用余公公亲自跑一趟了。
“去吧。”程之延忽然开口。
程轻羽原本忐忑的心，因着这两个字，竟然安定了下来。
哪怕，自己明明知道，程之延又不会随着自己去宫中。
“侯爷，不管你们是在处理什么事情，还是等程小姐回来了再说吧，侯爷也莫要难为咋家，皇后娘娘若是怪罪下来，咋家可不好交代。”余公公翘着兰花指，说话的声音尖锐又刺耳。
程轻羽可不管程靖远是怎么想的，直接转身就走，身上的嫁衣，也没有要换下来的意思。
余公公也不提醒，只要他将人带入宫中，也就算事成了。
程轻羽不知道，在自己踏出了清宁侯府之后，程之延也直接离开了府上。
“敢问公公，皇后娘娘到底为何叫我？”程轻羽在马车上，大惑不解地询问了起来。
自己与皇后可以说是无冤无仇。
另外，自己什么也没有做，也不至于得到皇后的看重。
“总是好事，到时候程小姐可不要忘了咋家才好。”余公公谄媚开口，却至始至终，什么也没有透露。
这些在贵人身前伺候的人，总是有些本事的，那嘴巴，也最是严实。
如若不然，哪个主子敢用他。
程轻羽知晓在余公公嘴里得到消息，只怕是要用一些非常手段，但为了此等小事情，和余公公起冲突，实在是不值得。
程轻羽干脆在马车里打起了瞌睡。
若是真有了什么事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何况，自己外祖父冷如海可是将军王，哪怕自己真与清宁侯府决裂，只要冷家在，也没有人敢轻易动自己。
当然，魏氏那种没有脑子的，不可一概而论。
入宫中，红砖绿瓦，金碧辉煌。
“奴才见过贵妃娘娘。”余公公忙给面前撞上的人请了安。
姚贵妃在宫人众星捧月之中，朝着这边而来，程轻羽也跟着行礼。
“余公公，本宫与晋王妃有事要说，你先退下吧。”姚贵妃尽态极妍，笑起来更是摄人心魄，也怪不得在宫中荣宠不衰。
只是可惜了，生了一个不争气的儿子。
程轻羽怎么也没有想到，姚贵妃是冲着自己来的。
“贵妃娘娘说笑了，这里哪里来的什么晋王妃，程小姐是皇后娘娘请进宫的，还请贵妃娘娘不要为难奴才，若是皇后娘娘知道奴才没有将程小姐带过去，奴才可不好交代。”
余公公低眉顺眼，只是说出来的话，可是字字带刺。
姚贵妃还是叫程轻羽晋王妃，显然是还想要修复轩辕瑾齐与程轻羽之间的关系。
“皇后娘娘若是归罪，自有本宫顶着。”姚贵妃面带三分怒色，“本宫让你退下便退下，区区奴才，好生没有规矩。”
程轻羽却是心底拿定了主意，暗自思量着：“姚贵妃虽然素来和善，但心思深沉歹毒，轩辕瑾齐可不就是她一手教出来的，她怕还想要让我站在她的阵营，休想。”
“轻羽啊，母妃知晓，你在王府受了委屈，如今既然已经和离了，母妃也不说你什么，只是到底那么多年了，母妃可是一直将你当做自己的女儿照顾，便是你与齐儿赌气，也不该那么久不来看望母妃。”姚贵妃将程轻羽搀扶起来，一脸思念与和善。
程轻羽后退一步，拉开了自己与姚贵妃的距离，“贵妃娘娘慎言。”
“轻羽与晋王和离之事，乃是陛下圣旨，承蒙娘娘厚爱，挂念轻羽，但轻羽实在不敢当，唯恐祸及娘娘，知道的，晓得是娘娘怜惜轻羽，不知道的，还以为娘娘你目无法度，不将陛下的旨意放在眼中。”
“陛下既然下旨让轻羽与晋王和离，轻羽与晋王府，与娘娘您就再没有任何关系。”程轻羽语气之中全都是淡漠疏离。
一通话，说得姚贵妃面色难看。
自己拉低了身份来和程轻羽好好说话，他倒是好，夹枪带棒地说自己不将惠帝的旨意放在眼中。
若是真要论起来，藐视皇权，可是重罪。
“娘娘，轻羽奉皇后娘娘命令入宫，国母之令，不敢耽搁，还请娘娘见谅。”程轻羽猛然抬头，与姚贵妃四目相对。
这话语之中，分明就是在告诫姚贵妃，这后宫之中，做主的可是皇后。
触及程轻羽冰冷的视线，姚贵妃也是恨极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忽而笑道：“轻羽便不顾我们多年的亲情？”
“当真如此绝情？”姚贵妃语气森冷，面上的笑意，不达眼底。
“轻羽告退。”程轻羽恍若不曾听见，直接与姚贵妃擦肩而过。
余公公心中乐不可支，若是让自己应对姚贵妃，便是搬出来皇后，也未必能成。
便是成了，得罪了姚贵妃，以后在宫里的日子也不好过。
没想到程轻羽却是这么犀利，竟然一点情面也不留给姚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