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将功补过?”魏长江果然来了兴致,好奇地看向了程之延。
又唯恐被人听了下去,将下人全都挥退。
“大人受到试药之事困扰……”程之延将自己的主张娓娓道来,说得头头是道。
大意不过是让魏雪琳出来试药罢了。
魏长江眸子明了又暗,暗了又明,终究还是点了点头,道:“也好。”
“只是,本官如何信你?”魏长江眯着眼睛。
“我魏家与你程家虽然是姻亲,但与你三房可没有什么关系。”
魏长江也不傻,程之延显然是有备而来,只怕不是仅仅为了救出魏雪琳那么简单。
“魏二小姐姿容绝色……”程之延连找个理由都懒得去找,随意地开口。
之后的话,不用多说,魏长江便已经明白了。
想必是魏雪琳在危难之时,舍身相救,让程之延对她动了真情了。
这不仅仅是想要救出魏雪琳,还想要做他魏家的乘龙快婿啊。
魏长江心底嗤笑不已。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自己没权没势没本事,空有一副好皮囊,还想要打着我魏家的东风。”在魏长江的眼中,程之延不过是程家三房养子,偏生程家三房早见了阎王。
何况,三房还是经商的,士农工商,是本就抬不起头来的低贱之人。
哪怕有清宁侯府撑腰,程之延也没什么出路,何况,清宁侯本就不在意这个三房养子。
但魏长江还是面上笑嘻嘻,道:“程公子聪明伶俐,将来必成大器,又有侯府帮扶,将小女交付给你,本官也是放心的。”
程之延只觉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再也不想与魏长江接触。
“只是,程公子既然有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应该有一点诚意呢?”
魏长江不怀好意地盯着程之延。
程之延将他心底的小九九猜测得一清二楚。
他不过是程家三房养子,他没有任何的好东西,能拿出来什么诚意?魏长江想要的,无非就是一句话罢了。
“愿听尚书大人差遣。”做戏就要做全套,都到了这一步了,程之延当然要将该说的都说了。
他也有心看一看,魏长江到底是在打的什么主意。
“那就好。”魏长江笑意盈盈,从自己的怀中掏出来一个药包,“本官听闻,你与安禾公主有些往来。”
程之延一言不发,便是默认了。
他们同去棺材山的事情,想要瞒过别人容易,但是想要瞒过魏长江却不容易。
魏长江想必也是一直在盯着他们的。
“这是毒药?”程之延立马就反应了过来。
魏长江可是一心想要除掉安和公主的。
“你来求本官救下雪琳,本官无计可施,你便怨恨上安禾公主,若不是安禾公主举办那劳什子的宴会,雪琳也不至于锒铛入狱,你对安禾公主记恨在心,这才毒杀公主。”
魏长江已经将前因后果都编好了。
“当然,你若是机灵一些。这火,未必能烧到你身上,能全身而退当然是最好的,那雪琳跟着你,本官也就放心了。”
这个老狐狸,竟然开始卖女儿了。
程之延二话不说,直接将毒药接了过去,也不问这到底是什么毒,从何而来。
“魏尚书静候佳音。”程之延将药包收好,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
魏尚书看着程之延走远,才一口唾液吐在了地上,嘀咕道:“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殊不知,程之延还看不上他们魏家。
“怎么回来了?”程之延无声无息地进了公主府,程轻羽见他那么早回来,大吃一惊,“没有人发觉吧?”
“没有。”程之延找了一个位置,自在地坐了下来,仿佛公主府是他家一样。
“魏尚书同意了?”安禾公主也在一边,满怀希冀地看着程之延。
“那老狐狸,当不会那么简单地同意的。”程轻羽对魏长江可也是有些了解的。
程之延将药包递给了程轻羽。
“是毒药?”不用程之延解释什么,她就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是要杀公主。”程之延忽明忽暗的目光,落在了安禾公主的身上。
安禾公主一心想要查明元亲王的事情,当真是碍了他们的路了。
“真是胆大包天。”毋庸置疑,当初将她装进麻袋里的人,也必然就是魏家做的,“难不成他们都要反了不成。”
这话已经基本证实了,只是苦于没有找到证据罢了。
“那我们要怎么做?总不能真将毒药放在公主的身上吧?有总不能让公主假死吧?”程轻羽凝眉深思起来。
程之延抿了一口茶水,余光瞥着程轻羽,看她这认真专注的模样,竟觉得养眼极了。
但就是再养眼,也没道理看着她不痛快。
“就当我失手了吧,左右天熹的人都知道我窝囊。”程之延轻轻巧巧地开口。
那茶盖揭过茶杯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响着,莫名让人觉得心安。
程之延失手,在外人看来,再正常不过了。
“魏尚书是多疑之人,若是如此,只怕还要上演一场苦肉计,博得他的信任。”程轻羽权衡一番还是开了口,“如此一来,实在是委屈你了。”
程之延神色大好。
他从小到大,几乎都是挨打长大的。
苦肉计,他当然不怕。
反倒是欣喜于程轻羽对自己的担心。
程轻羽不想让他受伤,这一点他看得清楚。
“装装样子罢了,无妨。”程之延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
得到了程之延的应允,紧接着就发生了安禾公主大打程之延的事情,也亏得程轻羽说情,这才给了程之延一条生路。
但便是如此,程之延也被安禾公主驱逐出府,十分狼狈。
公主府的下人,都说是程之延手脚不干净,又没有见过世面,在公主府里,就做了偷盗之事。
消息传到魏尚书的耳中,他却立马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勃然大怒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老爷,虽说程公子是没用了些,但足以见得,他和安禾公主那边是闹僵了。”管家小心翼翼地安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