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程轻羽从袁克定那里得到消息之后，对于愍怀太子的事情格外在意。但是三十年前她都还没有出生，只能找别人打听消息。
但此事太过敏感，随意询问他人只怕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程轻羽灵机一动，想起一个人来。
“外祖父，你能跟我说一说当年愍怀太子的事情么？”
一日，程轻羽特地来到冷府拜访自己的外公冷如海。
冷如海听到程轻羽的问话，眼神顿时凛冽起来：“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愍怀太子的事？”
“只是好奇。”程轻羽没有解释更多，她不想把外公也给牵扯到这一潭浑水之中。
冷如海沉默良久，方才缓缓说道：“其实当年愍怀太子的名声很好，为人宽厚，性情仁善。”
程轻羽十分惊讶，至少从后面愍怀起兵造反的角度来看，跟冷如海口中的形象完全不搭边。
“那他怎么会……”
“史官在史书中记载，都说是愍怀觊觎皇位，故而对自己的父皇逼宫。”冷如海淡淡道，“事实也的确如此，不过在逼宫之前，愍怀太子已经被逼上绝路。当时先皇对愍怀太子充满敌意，总觉得他做什么都是为了皇位，愍怀太子上折子自辩也无济于事，甚至后来他当着先皇的面自残表明心迹，也被先皇斥为沽名钓誉。”
程轻羽听到这里，已经明白几分。被自己的父皇怀疑到这份上，愍怀太子哪怕最开始不想造反，到最后也会被逼造反的。
“可是先皇为什么怀疑自己的太子呢？毕竟太子之位也是先皇树立的啊。”程轻羽十分不解。如果说担心太子篡位，一开始就不该立太子。既然先皇立了。就说明最初先皇对太子其实是满意的。
“这天底下最难相处的父子，莫过于皇家的父子了。”冷如海语气平淡，没有再多解释。
但是程轻羽却想到另一个方面：“先皇的疑心是一方面，恐怕也有人从中挑拨吧？”
冷如海沉默不语，程轻羽心中更加确定，她大胆猜测：“难道是当今陛下……”
“轻羽！”冷如海喝了一声，制止程轻羽的言语，“谨慎祸从口出！”
程轻羽立刻住口，冲着冷如海微微鞠了一躬才道：“外祖父，是我冒失了。”
冷如海走到程轻羽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轻羽，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有些事情不必追究，毕竟已经过去了。”
“外祖父当年，也曾追随陛下平叛吗？”程轻羽注视着自己的外祖父。
冷如海叹了口气：“你记住，愍怀太子的确是造反了。他或许是被逼无奈，又或许是情非得已，但他终究还是造反了。一旦他起兵，那么有理就都是无理。”
程轻羽与冷如海对视片刻，便移开目光：“外祖父，您说的对。”
“你问起愍怀太子，是不是因为袁克定？”冷如海目光如炬。
程轻羽一愣，一想起是惠帝要求自己去协助安禾公主，结果自己回来之后不久就询问愍怀的事情，冷如海能迅速做出这等判断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