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轻羽心里微微一颤,脑子中想的都是前世的自己。
她又何尝不是如同魏雪琳一样,像一条哈巴狗一般,委曲求全地讨要别人的一点视线与温暖?
自己到了最后尚且还能死而复生,重新开始,可是魏雪琳呢?
“来到世上走一遭,就要为了自己而活,你的生命掌握在自己手上。”程轻羽不忍再在她的伤口上撒盐,“一味的忍让与委曲求全,只会换来他们疯了一样的索取。”
“便是报答魏家的养育之恩,你多年的付出与牺牲,已经够了。”程轻羽郑重地看着魏雪琳,声音带着万钧之力,直击人心。
“你像极了当初的我,可我当初又得到了什么下场?才入晋王府,晋王便纳了我堂妹为侧妃,我的新婚之夜,她就进了门,让我成了天熹最大的笑话。”
“但我不愿去计较,可紧接着,晋王府的中馈都落到了侧妃手上,我这个晋王妃虚有其名,又有多少人看过我的笑话?”
魏雪琳眼中七分绝望心寒,三分憧憬地看着程轻羽。
是了,她和程轻羽何其相似。
“我能幡然醒悟,为了自己谋划,你呢?”程轻羽怜惜地伸手拂过魏雪琳的面庞。
“晋王妃救我,我不想死。”
魏雪琳好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般,目眦欲裂地死死锁定住程轻羽。
程轻羽满意一笑。
这一刻,二人已经站在了同一条线上。
夜色悄然而至,房中微弱的烛火一颤一颤,好似随时都会灭掉。
“你先休息便是。”程轻羽替她整理好被子,“今日看来我也离不开公主府了,你的安危,我自然会上心,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谁也动不了你,你放心就是。”
话落,程轻羽人已经退了出去。
管家正撞了上来,见到程轻羽,激动道:“王妃,公主回来了。”
“请王妃去前厅说话。”管家打着灯笼,殷切地在前边为程轻羽带路。
安禾公主在前厅徘徊不定,焦灼不已。
早不见了魏长江的身影,当是已经连夜去了宫中。
“今日的事情,惠帝有何反应?”
程轻羽开门见山。
“虽然不多是魏雪琳片面之词,但陛下已然足够重视,派人查去了,又给绥阳那边递了消息,召见元亲王。”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程轻羽认认真真为他出谋划策,安禾公主当然也不会瞒着她。
“可元亲王不是愚蠢之人,素来远虑。只怕早就想好了解决之法。”安禾公主叹了一口气,明知道元亲王居心不良,却偏生不能将他如何。
“只要陛下防着元亲王,元亲王所图,便难以轻易达成。但元亲王自有权势,想要对付他,不是易事。”程轻羽一板一眼地开口,眼中却带着狡黠与自信。
“元亲王那边,不能将他如何,尚书府这边,也不能如何……我们大费周章设计这一出,就只是让元亲王踏入的天熹的事情被抬到明面上,只是让陛下对元亲王生出警戒之心?”
安禾公主是个急性子,意识到元亲王可能有了不臣之心,便想速度将元亲王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