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侯爷请你进去。”丫鬟急急忙忙跑出来道。
程轻羽一个白眼翻了过去,当真是一刻也不能消停,原本还想要听了程之延的话,暂且回去休息的。
程靖远既然对自己是真心的,她也没道理和程靖远起冲突。
“我就不信老夫人还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耍什么心思。”程轻羽话罢,当真便朝着屋子里走去。
只要老夫人不敢耍手段,魏氏再如何设计,也不过是独角戏罢了,看她怎么唱下去。
“难不成是祖母那么快就醒了?”程轻羽讥笑出声,那轻灵的声音,在福寿堂的人听来,却比战争的号角都还要恐怖。
“府医看了,说是老夫人是怒火攻心,气血两亏……”魏氏支支吾吾道:“不是母亲说你,但你祖母的确是因为你才如此的。”
“府医医术有限,是没有办法了,你如今是郡主,不如去请个太医给你祖母瞧瞧?”
魏氏这是在故意难为程轻羽。
这公众的太医,哪里是谁都能请来的?
老夫人在侯府受到敬重不假,但是出了侯府,那可是一个诰命都没有的。
清宁侯府虽然世代袭爵,但到了如今,根本没有什么实权,便是程靖远亲自去请太医,也不过只能请来宫里一些地位卑微的。
何况是程轻羽呢?
说是郡主,但没有封地没有实权。
“我哪有这样的本事,这种事情只怕是要找父亲的。”程轻羽看向程靖远。
“这哪能让轻羽去?”程靖远一张脸无处安放,暗恼道:“也是我不知哪里就惹到了陛下的不满,现在好多人都对我避之不及,唯恐祸累自己,便是我亲自去太医院,也只怕请不来人。”
伴君如伴虎,君心最难测。
程靖远在朝为官那么多年,对于惠帝的心思,还是捉摸不透。
魏氏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一直被自己玩弄鼓掌之间的男人,怎么突然就不受控制,开始向着程轻羽了?
“但……轻羽手上的铺子,不是盈利不少。不如多花些银子,去请几个好一点的大夫。”魏氏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说来说去,就是要给程轻羽找不痛快。
“再怎么说,也是轻羽将老夫人气晕的不是?”魏氏一副秉公处理的模样,那想要教导程轻羽,偏生又不敢的样子,只让人觉得她这个继母多么不容易。
程之延冷笑出声,“怎么侯府穷得大夫都请不起,还要用姑娘家的嫁妆?”
那几家铺子,可不就是程轻羽的嫁妆?
“难道清宁侯府在夫人的打理下,竟然拮据至此?”程之延不咸不淡的话,矛头却都是向着魏氏的。
魏氏看向程之延的目光,比那啵啵碌碌的炭火,还要烫热,恨不得将他烧成灰,却勉强笑道:“这是说的什么话?”
“只是老夫人因为轻羽才晕倒的,轻羽若是不做什么表示一下,传出去了只怕不好。”
魏氏这话落下,程轻羽立刻反驳道:“要知道母亲这么厚颜无耻,竟然动用我娘留给我的嫁妆,只怕传出去了更不好。”
“母亲掌家,府上矛盾冲突不断,最近更是差点害我死在宫中,如今又那么没有规矩,我看母亲是因为魏家入狱的事情,神思不清,无暇掌家了。”
“今日父亲又让母亲禁闭一月,虽然因为老夫人的缘故,母亲你现在出来了,但母亲是个知书达理的,当不会就把这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吧?”
魏氏虽然不知道程轻羽一会说这,一会说那,到底是什么心思,但还是挺直了腰板道:“自然不会。”
“那母亲就好好禁闭反思一月才好,静心思过,府中杂物就不必母亲管了。”
程轻羽的话让魏氏花容失色。
程之延却抢口道:“夫人既然要轻羽好好表现,又不能动轻羽的嫁妆,将掌家之权交给轻羽,且看轻羽如何将事情处理妥当的,当是再好不过。”
“不行。”魏氏想也没多想就立马否定。
“有何不可,我现在也是侯府嫡女。”按着大齐朝的规矩,府中的事情若是主母做不得主,给嫡女掌管中馈也是正常的。
程轻羽虽然嫁过人,但现在已经和离了。
“难道本郡主还比不过你?”程轻羽以权压人。这还是自己重生之后才学会的招数。
这些个身份地位,有的时候还真能有好的用处。
魏氏如今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只是轻羽许久不在侯府,我怕府中下人不好管教。”魏氏不断地朝着程靖远使眼色,奈何如今程靖远眼中,只有老夫人的情况,压根没有心思搭理魏氏。
程靖远虽然没有得到惠帝重用,却还是一心都在朝廷,内宅之事,他鲜少过问,若不然当初也不会让魏氏只手遮天,肆意破坏了程靖远与程轻羽的关系。
“可有意见?”程之延瞥了一眼福寿堂的下人们。
这些人全都见识过程之延的本事。
也都知道,程之延可不是当初那个谁都可以踩一脚的人了。
每一个人都将头摇得和拨浪鼓一般。
程轻羽满意一笑,“母亲,连祖母这里的人都没有意见,其他人难不成还敢造次?”
魏氏自不甘心,还没想出应对之策,程之延便道:“既然是来看望老夫人的,看也看了,夫人请回。”
“吵吵闹闹扰了老夫人休息可不好,大夫的事情,交给我就是了。”程轻羽鄙夷地看了魏氏一眼,心道:“真以为我还是当初那个任你捏搓的程轻羽吗?”
程轻羽一声令下,又有丫鬟将魏氏给请了出去。
哪怕程靖远对魏氏有情,可府上的下人,谁不是逢高踩低的主?魏家倒台之后,府中下人可都投靠了老夫人,魏氏那边还真没有了几个能用的人。
如今老夫人晕厥,自然是谁的势头强,府中的人就向着谁。
但总归那个势头强的人,不可能是魏氏。
高门大户里的女人,岂有仅仅靠着男人宠爱就能立足的?魏氏母家获罪入狱,就已经注定了她的凄惨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