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脸看程轻羽声色不对，赶紧收敛神色。
“张三那小子瘦瘦小小，胳膊都没二两肉，跟个小鸡仔似的。他当时想加入我们，我们不同意，就跟他说他要是敢杀人，我们才接纳他。”麻脸继续说道。
程轻羽听到这里，眼皮重重一跳：“你的意思是说，是你们教唆他去杀人？”
“话也不能这么说嘛。”麻脸结结巴巴说道，“我们只是跟他开玩笑，谁知道三天后就传来消息，那小子真的杀人了啊。”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当时的闲汉们就吓坏了。他们一开始笃定张三老鼠胆子，不敢杀人，才这样怂恿羞辱他。谁知道那样一个怂货怎么突然硬气起来，还真杀人了？
因为怕官府找他们算账，闲汉们当时一哄而散，一直等到风头过去，他们才重新聚集起来。此时打听到消息，说是张三已经死了。
“这小子还真有种。也因为这件事，所以我还记得他。”麻脸颇有些感慨地说道。
“你说张三是个什么形貌？”
“瘦瘦小小，尖嘴猴腮的，像是总吃不饱的样子。”麻脸想了想，肯定地说，“反正就是很普通的一个人，没什么特别的。”
“他的眼下有一道疤吗？我说的是右眼。”程轻羽进一步追问。
“没有。”麻脸立刻回答，“他脸上没有疤。他连拿刀都不敢，怎么可能在脸上留下疤呢，不过我们也没想到他后来竟然敢杀人。”
不是他。
程轻羽瞬间就做出判断。至少卷宗上记载的那个恶行恶状的张三，与麻脸口中的张三绝不是一个人。
“多谢了。”程轻羽想到这里，对闲汉们随口说道，“接下来我或许还会找你们，还请你们多多配合，否则……”
“好说好说。”麻脸抢先说道，一脸讨好的笑容。
回到安禾公主下榻的住处，程轻羽便把自己调查到的情况如数告诉安禾公主。
“果然是被人替代了么？”安禾公主皱眉，“凶手的身份被替换了。如果不是我现在开始查，根本就难以想象这件事。”
“经手这些案件的郡守呢？”
“扶风与长林的杀人案属于重刑案，全部移交给京兆尹管辖。”安禾公主叹了口气，“袁克定那边，陛下已经起了疑心，只是想让我调查出原因。”
“我实在看不出来京兆尹跟这些人有什么关系，这些杀人凶手留在官府的案底是同一个右眼有刀疤的男子，只有找到这个人，或许才能找到袁克定这么做的真实原因。”
“只能如此了。”安禾公主点头。
因为要等安禾公主向陛下汇报，程轻羽暂时不好行动，便在扶风郡开始闲逛。她宁愿呆在这里，也不愿回去面对轩辕瑾齐与姚贵妃。
一日，程轻羽正在扶风郡内溜达，忽然发现从前面的酒楼里走出来一个熟人。
“是你？”
柳无羁一抬眼就看到程轻羽，他显然对程轻羽印象深刻，不由嘴角微微抽搐：“程大小姐……哦不，应该说是郡主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