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禾公主凑过来看，只见天启十五年，京畿扶风郡的洛中村村民王二因口角怒杀同村居民牛三，被判流放。但是在另一本记录上，长林郡的闲汉张飞抢劫居民袁克定并将其杀害，被判斩立决。
这两个案子对于凶手的外貌描述几乎如出一辙，都是八尺大汉，国字脸，皮肤黧黑，左眼下方有一道疤痕。
“凑巧了？”安禾公主猜测。
“不会吧。”程轻羽表示怀疑，这世界上哪里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就连疤痕也一样？那得多巧啊。
程轻羽随手又翻起其他文策，接着便递给安禾公主：“我算是知道为什么陛下要查这个了。”
安禾公主半信半疑接到手里，一看案件记载，顿时无语。
因为这个案子也跟之前他们看到的相同，凶手一模一样。
“这些案子的经手人都是谁？”程轻羽问道。
“扶风与长林都属于京畿地区，归京兆尹管的。那段时间是梁大人的前任，应该是已经致仕的潘文渊大人。”安禾公主思索片刻便回答，“潘文渊官声不错，在位期间基本没出什么岔子。虽然不能说像梁大人那么得民心，也很不错了。”
“他致仕后去了哪儿？”
“回老家了，他是长安郡人。”安禾公主随口回答，“你怀疑他有问题？”
“目前还不好说，但是出现这种问题，他这个长官难辞其咎吧。而且陛下让你查这个，说明陛下也在怀疑什么。”
安禾公主叹了口气：“唉，就算致仕之后，也难保名声么。”
“那要看他到底是不是无辜了。刑案不比其他，这其中要是有什么猫腻，就意味着有无辜人受害，有凶手逃脱法网。”程轻羽十分严肃。
“我先把这些禀告给陛下，等候陛下的指示。”安禾公主正色道。
程轻羽从公主府回到自己府上，正好碰到了在自己府门前徘徊的程靖远。
“爹？”程轻羽不由疑惑地叫了一声。
程靖远转过脸看到程轻羽，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你回来了。”
“您找我有事？”程轻羽虽然跟程靖远父女感情日益淡薄，但也不忍让他难堪，所以岔开话题。
程靖远似乎也松了口气，说道：“你祖母也到了七十大寿的时候了，家里想要认真办一场，希望你能回去。”
程轻羽想也不想张口就拒绝：“爹，祖母不会想在自己的寿辰上看到我的。”而且她也不想看到陈氏。
程靖远面色暗了暗：“轻羽，我知道你对祖母有意见，但她毕竟是你的长辈，是老夫人。在她寿辰的时候你不出面，你让其他人如何想？”
“我管不到其他人，也无所谓。”程轻羽十分冷漠。
程靖远似乎想要发火，但很快又忍了下去：“轻羽，你就当帮帮爹吧，我们这个家总不能老是给别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啊。”
程轻羽看着程靖远头上斑白的头发，心里一叹。曾经的父亲是多么英武，多么神气啊，不然也不会博得母亲的芳心。
什么时候开始，他被迫开始操心这些闲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