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什么情况?”
我努力克制着暴戾的情绪。
余半夏笑着问:“这是第二个问题?”
我点头。
她说:“你也知道,你父亲也不是一般人,甚至隐藏了实力。凶神点灵出来的东西,也只是从你们县火葬场探听到消息,说三天前,你父亲去黄河边上,给一户人家送葬。连着两天没有消息,紧接着,就在昨天,有人在黄河河提上发现了你父亲的车,但人不见了。”
“根据不可靠消息,附近村民说在昨天晚上,大半夜的听到了吹唢呐嫁娶的声音。”
“还有路过那段河提公路的司机,说半夜起雾,隐隐约约看到龙王行船。”
“如果这些不可靠消息是真的,我怀疑有人惊动了黄河九曲玄元地母无极娘娘。这是娘娘跟你陈家清算因果来了。”
“而惊动黄河九曲玄元地母无极娘娘的人,极有可能是日使或者他选定的圣主。”
余半夏讲完,双手一摊又说:“我只能确定你父亲真的失踪了,不可靠消息,没有验证过。”
我“嗯”了一声,直接施展足神通,回到上京。
先是出现在了女身陈若身边,紧跟着又到奇门总局。
也就是曾经的恭亲王府,见到了张小鱼。
张小鱼顶着一张童颜,身穿华丽的火红袍,端坐在案前,批阅着关于奇门江湖上一些事宜的文件。
我突然出现,她并没有惊讶。
张小鱼放下笔,抬起头说:“我看到甘柯派人送来的报告了,扁担镇现在情况如何?”
“我父亲失踪了?”
“嗯!”提到这件事,张小鱼站起来说:“昨天接到的消息,你父亲失联了四十八小时后,灵车在黄河河提上,人不见了。”
“就这?”
“就这!”
我是打小跟我父亲不对盘,但我跟他有多不对盘,那我对他就有多在乎。
得到肯定的答复,我再也压制不住暴戾的情绪,上前两步,抓着张小鱼的衣领说:“这就是禁忌安全局的能耐?禁忌安全局招揽我,连我家人失踪,都调查不出原因吗?”
“你家什么情况?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从你曾祖父灭半个奇门江湖,屠龙,封神起,他的子孙后代注定走到那,都会遇到麻烦。”她低头看着我抓她衣领的手,一张化着烟熏妆的小脸,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说:“松手。就你这城府,还奇门副总都主?还李家未来女婿?”
“扁担镇的事情,你派人配合甘柯处理,我回老家一趟。”
“你知道陈屠龙当年封的黄河九曲玄元地母无极娘娘,是什么样的存在吗?小小一个扁担镇龙脉出现问题,就造成了巨大的麻烦。一个享有整条黄河气运的存在,你回去,回去像你父亲一样,来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吗?”张小鱼冷哼一声坐回去,拿出一份我老家,我父亲失踪之后,各部门各种走访,调查的细节报告。
我接过报告,仔细看了一遍。
每个给予口供的人,都有名字,地址。
录口供的人也有名有姓,有单位和地子。
上面不同的二十几个人,描述的情况,跟余半夏讲的差不多。
我父亲的失踪,矛头直指半夜起雾,龙王行船。
所谓龙王行船,多半是黄河九曲玄元地母无极娘娘冒头了。
在我老家,也探查到了一些红灯会爪牙出没的痕迹。
我看完报告,闭眼调节好情绪说:“失踪的是我父亲,我必须回去。”
“你父亲不是简单的人,你对他要有信心。你先平衡了扁担镇内部的势力,尽量获取山势龙脉异变的更多信息之后,回来上京,再做打算。”
张小鱼不容置疑的朝我看来。
我说:“我要是不呢?”
“国运。你想要解决黄河九曲玄元地母无极娘娘这个麻烦,最后必须借助当朝国运之力。”张小鱼没把话说太明白,也不用说太明白。
想要靠国运帮忙,就得经过人皇授命。
要拿到这东西,就得干活。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等我消息。”
我正准备回扁担镇,注意到穿的是浴袍。
让张小鱼帮我找一身衣服。
张小鱼扫视着我身上的浴袍说:“我这倒是封印着一件诡道袍,烂了可以自动修复,你要不要?”
“不用,你让人给我找一身普通的衣服就行。”
“时代在发展,以后这天下终究是诡异力量的天下,你总不能一直抱着传统术法神通不放吧?”张小鱼喊来了一个人,吩咐对方给我找一套制服过来。
那人去找衣服了,张小鱼身上血色袍子一阵蠕动,衣服像是活物一样,吐出了一个腐烂的木箱。
款式古朴的腐朽木箱。
木箱落到她和我面前的地面。
箱子里头仿佛关着什么东西,因为里头的东西在挣扎,导致木箱扭曲,弯折。
就是木头箱子,木头箱子发生扭曲,弯折,木头却没有碎,还是一个完整的木箱。
张小鱼跟变戏法似的手上多出了一柄浮尘,浮尘轻敲了一下木箱。
木箱停止扭曲。
她用浮尘挑开箱子,里头叠放着一件灰色道袍。
灰色道袍穿在一件人骨架上的。
骨架是跟着道袍的折叠,进行了折叠。
看着特别扭,有种说不上来的别扭。
张小鱼板着小脸说:“这件道袍是我一个朋友进入崩灭的洞天福地,从一尊三清神像上扒下来的道袍。他凭借着这件事道袍,出入各种诡异区域,镇/压各种诡异,可以说现在禁忌安全局掌握了诡异力量的人,有一大半是他徒弟。”
“那你朋友呢?”
“咯!”张小鱼指了一下箱子里被道袍折叠起来的森森白骨,说:“死了。”
“死了你还让我穿?”我看着眼前的张小鱼,看着她板着的小脸,莫名的有些心底发毛。
“这件三清衣,跟我的浮尘一样,连通着一处崩灭的洞天福地。”张小鱼拿浮尘挑盖上木箱,她盯着木箱说:“你什么时候想要了,来找我。”
说着,她身上的血红袍子蠕动,散发出一阵诡异的波动。
箱子原地一跳,撞在她身上。
更准确的说是撞在她的衣服上,配合红袍的蠕动,钻进了袍子。
袍子恢复原样,好似就是一件普通的华丽汉服,穿在张小鱼身上,并没有什么特殊。
我得知那件三清衣也连通着一处洞天,忍不住有些心动,但依然忍住了。
不一会,被派去帮我拿衣服的人,拿来了一套野战作战服。
适合多种地形地貌作战的整套衣服,我找地方换上,看着镜子里一身肃杀的自己,闭上眼睛感应起了扁担镇那边。
扁担镇里,正想到我的有不少人。
从那些想到我的念头里,我分辨出属于老板娘的,施展足神通,出现在了老板娘身边。
洗好了澡的老板娘和娼门黄伶,正在二楼换衣服。
老娘娘站在镜子前,穿文胸。
黄伶坐在椅子上,抬着一条腿,在穿丝袜。
我突然出现在老板娘旁边,老板娘吓得一个踉跄,半挂的文胸挂在肩头,美景无边。
黄伶受惊的赶紧放下了腿,媚/眼如酥的瞪了我一眼。
我惦记着尽快安排好扁担镇的事,然后去找我爸,没工夫跟娘们磨心眼子。
踩着作战靴,我冷眼走过去,反手一耳光把她抽翻在地。
她捂着脸,歪倒在小沙发上,我冷厉的说:“不想死就别在我面前卖弄娼门那些小段。给你们一分钟收拾好,下楼。”
说完,我出现在了理发店楼下。
余半夏坐在椅子上抽烟,她看到我说:“回来了?我提供的消息没错吧?”
“回来了,没错。你之前回答了我两个问题,我现在回答了你两个问题,扯平!”
“这也算?你……”
“走,干活!”我也没功夫跟她磨嘴皮子,朝店外走去。
“做什么?”
“整顿扁担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