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镜子里自己的眼睛。
形状仿佛桃花，双眼皮很宽，有卧蚕，看上去非常有美感。眼尾微微向上挑，增添了几分魅惑的感觉，勾人心魂。
平常似醉非醉，像弯弯的月牙一样，那是种朦胧迷人的感觉。眼神澈若明镜，暗藏秋水，有清光而不招摇，灵动活泼又迷人。
此刻，眼中清光蒙上了一层痛苦带来的戾气，阴郁而又凶邪。
过去我的凶狠阴戾只是为了立足的有为法。
眼下道心蒙尘，佛性染魔，儒境不圣。
我看着镜子，头顶紫气升腾，犹如三朵紫莲绽放，龙头蛇颈人身背身双翼的小怪人，双眼赤红。
身后一尊三面九眼十八臂的观音相，中间那一面属于我的脸，闭上了眼，眼角挂上了血泪。
抬手可持的位置，一本竹卷虚影，飘荡着湘夫人，河伯山鬼，国殇礼魂的曲调，凄凉孤寂悲怆也夹杂了戾气。
这一眼看过去，我不敢再多，一拳打向镜子，咔嚓一声镜子破碎。
赤瞳元神坯胎隐没，血泪观音和竹卷仿佛就没出现过。
拳头被玻璃割破的一个口子，往外渗着血。
破碎的镜片里头，只是倒映着我的脸，头顶，背后，手边，并没有别的什么东西。
不是看不见，就没事了。
赤子不复童心，何以逐极道？
“李紫桐，你这个小婊砸，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我怒气冲冲的拉开洗手间的门。
门砸在墙上，厚实的磨花玻璃被震碎。
我身上裹着的浴巾，掉在地上，我也没管，直接跑进大厅。
一百八十几平，通透设计的大厅，灯光敞亮，没看到李紫桐的身影。
脚步充满的跑到房间门口，听到里头有换衣服的声音。
我一脚踹开门。
李紫桐踩着高跟凉拖鞋，旁边凳子上放着一双水晶高跟鞋，身上穿着洁白的婚纱裙子，手带着白纱手套，对着梳妆镜在拉腰侧的拉链。
她受惊的眉头紧皱，厌恶的转眼看着门。
我几个健步冲过去，掐着她的喉咙，她痛苦的抓着我的手腕，想说话，喉咙被掐着根本发不出声音。
一脚踢过来，我一脚踢在她小腿上。
我满腔戾气的想杀她证道，可是杀了她，证的是杀道，不是无极之道。
她留给在我心里的煎熬，不会因为杀了她而减轻，相反还会更深，更痛苦。
我气馁的松手。
李紫桐脸蛋和脖子涨红的咳嗽着，眼泪和鼻涕都咳嗽出来了，但她却在笑。
看的出来，她是发自内心的笑。
高傲冰冷的笑容，美不胜收，是一种病态的喜悦和痛快。
咳嗽声和咯咯的笑声，还有喘粗气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娇躯也因此一颤一抖，看的我血脉膨胀。
她瞥了一眼我腹部以上的怒蟒，恶心厌恶之际的说：“收回你恶心的东西，我看你天生就是一条只知道干那个的贱狗！”
“你个小婊砸高二就拿钢笔戳破了那层膜，在老子面前摆什么千金大小姐的谱？”
“你不是不需要贬低嘲讽别人，彰显你的能耐吗？打脸了吧，贱狗！”她恶心愤怒的指着房门说：“滚出去，在外头等我。”
我低着头，阴郁的目光盯着她的腰。
就是束腰的裙子穿到了胸，纯洁的花纹布料，下头是白布百褶裙摆，雪白的小脚丫子踩着高跟凉拖鞋。
因为她的话，我羞怒交加，又兴奋莫名的想把她掀翻在地，教她做人，做女人！
我用仅剩的意志克制了这股想法，低着头，转身朝外走去。
走到房门口，只听到她不屑的鄙夷说：“我要是一个男人，像你这个样子了还忍着难受，我都嫌弃自己怂包。我看你是白长了一条恶心的棒槌，我要是你，直接拿把刀剁了。”
“你这是有多贱，想我对你用强？就你那，还配不上我！”
“你不知道，手，脚，腿，胸，臀都能用的吗？”
“想报复老子，破老子的童子身，就你这态度？老子憋死，难受死，也不如你的愿。”
我停下脚步，眯眼回头看去，跟她高冷带着恶心目光一个触碰，我猛得一个激灵，担心自个把持不住，加快脚步去拿了一条浴巾裹身上，小跑到吧台，打了一杯凉水就灌。
咕噜，咕噜的灌完。
脑子里驱之不散的是她那句：你不知道，手，脚，腿，胸，臀都能用的吗？
害得老子满脑子想的都是拿怒蟒，抽她恶心嫌弃的脸的画面。还有她听话乖巧，用手脚腿胸臀，服侍我的各种场景。
要她摆脱嫌弃我的执念，听话乖巧，心甘情愿的，简直比元神坯胎蜕变成元神还难。
想到这里，我没来得一愣，顿时茅塞顿开。
只要解决她厌恶我的执念，让她心甘情愿的，我憋着的一口窝囊气吐出去，心气通达，保管心境大涨。
我垂头丧气的心情一散而空，眯着眼睛喜笑颜开了起来。
红尘无形，红尘无相，这时候的我完全不知道，我是彻底掉进了红尘深渊，属于我的命运齿轮刚刚开始转动。
直到多年以后，我人面兽心，俗不可耐，才懂得不成魔不是佛，出尘便是入世，入世便是出尘。那时我才拥有向命运发起挑战的资格。应龙抬头望苍穹。
应龙潜伏在死水中时，连鱼鳖都瞧不起应龙，看不出应龙可以奋发汇合风云，腾跃高空，蹲踞苍天。应龙就算躺在污泥当中，也能腾空飞起。这是应龙。
在我成就元神坯胎那一刻，我的命格就变了，变成了应龙命格。
跌落泥潭，无法自拔，这只是一个开始。
“过来！”
李紫桐踩着一双设计高贵，雅致，充满了女性美感的高跟鞋，昂首挺胸，脚步轻而缓的走到吧台前。
轻轻瞥我一眼，拿手机控制屋里的灯，大厅中间天花板，圆形聚光灯打下来，周围陷入了黑暗。
她又开了一首婚礼常用的浪漫音乐，放下手机，掏出一个戒指盒，走到聚光灯下，亭亭玉立的站在那说：“过来，跪下，亲吻我的鞋子，说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富贵还是贫贱，无论年轻美貌还是衰老丑陋，你都是我的狗。我送你一个狗圈子。”
要不是她高高在上的施舍和厌恶情绪，我甚至怀疑她做为一个女生不好意思，变向的在向我表白。
可惜不是，她厌恶的期待目光告诉我，她就是要我给她当狗，满足她的心理需求。
我迎着她的目光，窝火的走到跟前，巴掌抬起来。
她俏脸一仰，蔑视着我说：“跪下当狗。我看到你就恶心，不会没事跟自己过不去，天天去遛你。你要是拒绝当狗，我保证你不会又一天好日子过，吃不好，睡不香。”
打过了，骂过了，刚刚就差点把她掐死了，没效。
我窝火的收回巴掌，她漂亮的微笑唇，绽放出了一个胜利的微笑，令人赏心悦目。
她退后两步，往前抬了水晶高跟鞋说：“乖狗狗，跪下，亲吻主人姐姐的鞋子，主人姐姐给你价值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的狗项圈喔。”
“你能别这么幼稚吗？”
“你就当游戏呗！”
“毛病。”我深吸了一口气单膝跪下去。想的是哄她玩，但膝盖触碰地板，感受到她居高临下的轻蔑目光，我心底不受控制的升起了满腔耻辱感。
强忍着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感觉，她说：“狗狗能单膝跪地吗？双膝！”
“你别得寸进尺。”
“我又打不过你，想勉强你都做不到，你可以走嘛！”她抿嘴一声讽刺的轻笑，双眼都快笑开了花。
我只想快点完事了低下头，双膝跪地，飞快的说：“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富贵还是贫贱，无论年轻美貌还是衰老丑陋，我都是你的……狗。”
这种话真的跪的讲出来，压根就不可能当成游戏，那种耻辱感煎熬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去洗刷。
她微微抬起水晶高跟鞋，心情畅快的说：“你个不是偷偷嗅过我的脚丫子吗？脚是人体之最贱，你比我的脚还贱。贱狗，趴下亲吻我的鞋子。”
我满腔耻辱不知道该怎么洗刷，反正都这样了，也不差这一舔了。
我脑子晕乎乎的趴下去，嘴唇碰到精致的鞋面，裙摆刮在脸上，雌性特有的气息随着我厚重的呼吸吸进鼻腔，我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兴奋。
浴袍底下一下弹了起来。
她厌恶的说：“贱狗，你还没亲够？”
我受惊的反应过来，生怕被她发现了我的异常，只是抬起了头说：“你够了！”
“赏你的狗项圈！”
一个精美的盒子丢到旁边，她瞥了我一眼，既恶心又兴奋的转身走向了房间。
疯了！！
我都做了什么？
我满腔懊悔的盯着地上的盒子，无法自拔。世上是没女的了吗？被她这样羞辱也能兴奋，我开始连自己都嫌弃起了自己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