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怪的风……”
“看学校那边是什么?”
“什么?”
“尸体,旗杆上是尸体,解开元的尸体。”
“解……解开元不是早死了,送去火葬场烧了吗?这么远,你看清楚了没?”
“快看,好大一个东西,那是什么?”
“有……有怪物啊……”
废弃小学旁,医务室门外,几个患者亲属,牙齿打颤的坐在地上。
村医惊骇的像木桩一样,杵在旁边,瞪大了眼珠子。
几个人相继反应过来,有人抽着自个嘴巴,有人揪着自己的腿,什么也不管了,撒开脚丫子就往家里跑。
“不好了,有怪物。”
几个心理脆弱的患者家属,疯了一样往村子里跑。
村医爬起来,追着喊:“别慌,别乱,那不是什么怪物。你们看,那是人身蛇尾,那是女娲。”
“都别慌啊,别慌啊,那是女娲娘娘显灵了。”
……
废弃小学离最近的村组,不到两百米远。
凶神能虚能实。
余半夏跟她养的白蟒凶神融合,直接显实,十几米高的躯体,不单学校旁边医务室里的人看到了。
村里一些人也刚好看到了。
如此庞大的身躯,是人身蛇尾的形状,就算隔的远,看不清楚面容身躯细节,但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动了。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出现在村子里。
不知道这样一种东西,会不会伤人?
谁不怕?
本来经历了停电,断网,僵尸伤人,人们的恐慌值已经快达到一个临界点了。
余半夏不管不顾的显化凶神,打破了这个临界点。
有人被吓疯了。
有人慌张的烧香,拜观音,拜祖宗,拜财神……反正家里供奉着什么,拜什么。
不管有用没用,村民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求平安。
我离开废弃小学周围的树林,去给余半夏找衣服,发现村里混乱恐慌的状况。
有些不忍。
当然,村里除了吓坏了,恐慌不安的人,还有像疯了一样的人,关在家里手舞足蹈:“原来世界上真的有神……”
这些都是年轻人,兴奋,好奇,害怕,疯癫里还包涵着一股狂热。
仿佛世界上有神,他们就能打破现状,成神一般。
这些人虽然也害怕,但却有不少带着忐忑,摸向了废弃小学那边。
有人在路上,发现别人家关门闭户。而门口的电动车,钥匙没拔,那人经过短暂的挣扎,直接骑上电动车,赶向了废弃小学那边。
不告而取,是为贼。
这只是开头一两天啊!
可以预料,等过几天,这些单个探险的人,凑成团伙,发现漂亮女人躲在家里,会色从胆边起,一起翻墙入室行凶吗?
过去得不到的女人或男人,得不到的车子或票子,会去抢吗?
我随意探查了一下村里的情况,估计扁担镇别的村子,跟解家村也没区别。
只是引发极端恐慌不安,以及好奇兴奋的事件不同而已!
来到解家村小集,小集上的所有店铺,关着门。
大白天的,路上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蜡嫂子皮星涵家院门,铁门用铁链锁着。
大门,也从里面关着。
难道赖乞儿和皮星涵回来了?
我施展足神通出现在堂屋。
“啊……”
一声女人的惊叫传来。
家常菜馆的老板娘手里的菜刀,掉在地上,她尖角过后,看到是我,眼泪直接流了出来。
完全不顾男女之别,几步扑过来,抱着我。
“陈先生,是您?”
“真的是您……”
我被她死死抱着,点头嗯了一声。
原本无声流泪的她,哇的一声哭出了声。
哭得伤心绝望,悲怆动人。
我等她哭了一会,哭声小了一些,轻轻推开她说:“老板娘,你怎么一个人在皮星涵家?”
“今天大清早,我公公变成了僵尸,回家敲门,我老公开门就被咬住了脖子。我……我……我害怕从家里后门逃到皮星涵家,就把门锁上了……”
老板娘退开几步,低着头,羞愧不安的吱吱呜呜讲完。
伴随她的声音,她的脑袋越来越低,下巴都快低到怀里去了。
我叹了口气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碰到无解的大难,你跟着一起赴死是情谊,逃跑也是人之常情。”
“谢谢……”
老板娘惭愧的慢慢抬头,小心翼翼的偷瞄了我一眼,又羞愧的低下了头问:“您真这么认为吗?不认为我无情?不认为我对丈夫不贞?”
“极端的情况,人做什么选择,都是人之常情。眼下最重要的是,你要能活到被人骂无情,不贞,你需要思考你是不是无情不贞。”
听到我的话,她动作迟缓的拿手指梳理着散乱的头发,慢慢把凌乱的头发两边分开,抬头盯着我说:“您告诉我,默念无极东皇阴阳童子,您就会出现的,我念了一夜,您也没出现。”
其实我的元神坯胎,不时能聆听到这个声音。
元神坯胎也能感应到对方的处境。
只是我没有去回应这一份“意念”,因为只要回应,就等于接受了“信仰”。
起码,我不能让元神坯胎去回应,或者元神坯胎会被“信仰”绑在这个世界,无法再畅游时空长河。
经历过另外一个世界的我之后,经历过元神坯胎被那个世界的锁链困住,我已经明确了,修元神与走神道,不可兼得。
就算另辟蹊径,打造一个金身,靠气运,众生信念,把金身打造成分身,那也只是暂时躲避了世界的困锁。
香火有毒。
修行,没有偷奸耍滑这个选项。
我说:“你这不是没事,我这不是来了吗?”
“嗯,嗯!”她擦拭着眼泪,走向房间,拿钥匙打开房门说:“大早上小集上闹僵尸,大家都不敢出门了。我等事情平静了,偷偷回去菜馆,搬了柴米油盐,还有一些方便储存的菜过来。您吃了吗?有牛肉,带鱼罐头。”
“你怎么有他们家的钥匙?”
“那个……都是邻居,平常串门我发现皮星涵习惯藏钥匙在楼梯间……”她尴尬的解释着,又说:“真就是无意间发现的,我也没想过偷她家东西。”
是啊!
她也没想过偷,可现在她不就在别人家里?
这就是现实。
她从房里抱了罐头,咸菜,装土豆闷鸡块的高压锅出来,东西放在堂屋大桌上,紧张的说:“还是热的,您别嫌弃,因为停电,她家有煤气罐,我用高压锅焖的土豆,味道可能不太好。”
说着,她又进房间,端了一大碗饭出来。
“你吃了吗?”
看的出来,这些东西是她拿的出来,最好的食物了。
这种情况下,普通人可能为了争夺一口馒头,弄出命案。
这些吃的,不单是她现在最重要的东西,并且是她回家常菜馆不知道沉受着怎样的恐惧弄到的食物。
能拿出来,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目的,以目的判断行为,世上没有一个真心的人。
这种情况下,她能拿出来给我吃……
我坐到大桌边,拿了一个小碗,装好饭,放到她面前的桌上。
又拿了一个小碗,装了一碗饭,吃起了饭。
她看到我吃她给的东西,紧张的情绪松懈了许多。
她端起放她面前的饭,看着里头的米饭,不知道她回家常菜馆弄这些食物时沉受着怎样的恐惧,她有些哽咽的拿起筷子,埋头扒着饭说:“谢谢。”
“吃饱,吃饱了给我找一身女人的衣服,跟我出门。”
“女人的衣服?”提到女人,她神色一暗,听到让她跟我出门,她又是一喜,紧跟着快速点头说:“好!”
“余老中医的侄孙女余半夏,你见过吧?就她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