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乔木檀向欧景恒说说起要去见一见韩尘时;那时他正反复的擦着一只高脚酒杯,沉默了良久后才说道:“你心里还在想着他对吧。”这一句话便把乔木檀问懵了,她还在想着他,还是放不下吗?
是了,她还是承认了对韩尘的感情,她百般阻扰内心对感情的向往却还是抵不过欧景恒的一语惊醒梦中人。十几年的朝夕陪伴又岂是这么容易忘掉的,即使他犯了错,可她心中仍存着一份小小的希翼,先前说的那些绝情的话到头来也只是为给自己在遭到背叛后的一个台阶下;她乔木檀虽然绝情但也是重情重义的人。
乔木檀接过左特递过来的红酒,一饮而尽,顿时不适感充斥着整个喉咙,除此之外,口中火辣辣的被灼烧着;左特手举在半空中惊讶的张大嘴巴,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道:“乔,乔总这酒不能喝。”
震惊之余,看了看杯子又摸了摸脖子,假意咳了两声道:“怎么不能喝了,还挺好喝的。再去倒杯来。”说着把杯子推到左特的面前。
左特正想说些什么,欧景恒急忙打断道:“赶快去,我们乔总今天心情好,可以多喝两杯。”
乔木檀不作声,只是一副风淡云轻的表情面对一切,左特看了看乔木檀并无异样的脸色,这才拿起杯子走向酒柜。
“喂,你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嘛。现在倒给我出出主意啊。”左特去倒酒的空隙,乔木檀又把视线移向欧景恒,心烦意乱的说道。
欧景恒耸耸肩表示无奈:“我只是一个摆地摊的,照你的话说就是一个小混混,又不是情感专家,我能有什么主意。”
乔木檀翻了一个白眼,胳膊撑在柜台上,一只手捧着下巴,眼睛直视前方,嘴巴一张一合的说道:“ 那你的开场白为何说的那么有哲理,我真还就以为你充作某位情感顾问,看的透想得开了。”
欧景恒一时无话,看着乔木檀美艳的侧脸微微发呆,直到乔木檀觉得手臂酸麻换另一只手继续捧着下巴时,他才回过神来,为自己无意间的行为感到不可思议;不适的咳了两声掩了情绪才道:“韩尘能抛弃你们多年的感情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难道不应该想一想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是谁的错也总该想清楚,弄明白。”
“呵呵。”乔木檀突然低头失笑,明亮的眼眸里尽是悲伤:“你们男人都一个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天下乌鸦一般黑,说的还真是不错。”收了笑容,乔木檀把目光移向欧景恒:“就算另一方有再大的错,男方也不应该以和别的女人上床为借口来以此发泄仇恨。我们抛去谁对谁错暂且不说,他这行为难道不算是肉体与灵魂的双重背叛吗?”
这一番话顿时把欧景恒堵的哑口无言,他嘴角轻颤尴尬道:“得,本是好意劝你,谁知你却不领情;顺道我还给自己抹黑,我这好人又白做了。”
乔木檀又重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甲,一下一下的扣着,只是轻描淡写的说道:“他要和我上床,我没同意。”欧景恒顿时愣了。
此时左特正端着调好的酒凑了过来,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惊奇的问道:“上床?谁和谁上床?”欧景恒立马瞪了他一眼,左特识相的闭了嘴。把刚倒好的酒推了过来。
乔木檀继续低着头不吭声, 她在酝酿情绪,此时的她还能说什么,一切都已明明白白。若说是韩尘背叛了她,她到现在仍不敢相信;她可以相信全世界的人都离弃她,唯独不相信韩尘。
那温柔的语气,温柔的动作,永远充满爱意眼睛是那个在她母亲死后拿着洋娃娃来逗她开心,是每天早晨都会准时送来的早餐,是每天一个问候短信以及各种小笑话;知道她怕冷,所以还没入冬,就把各种保暖的东西往她的房间里送的韩尘。这才是真正的他,可是为什么现在的他,她一点都不认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一年前,二年前,还是三年前,忘了,真的忘了,这大概是老天看她不懂得珍惜而带来的惩罚吧。
喉咙中的刺痛感才渐渐拉回乔木檀飘远的思绪。轻轻咳了两声,发现喉咙竟异常的酸痛;她没干什么,为何喉咙会这般的难受,还没来得及细想,一杯水已经放在乔木檀的面前;下意识的端过喝个底朝天,届时喉咙中的刺痛感不那么强烈。
抬起头看着欧景恒,怀疑的问道:“你给我喝什么了?”
“赤酒。”欧景恒事不关己的指了指不远处柜台上放着的一打酒;连忙推脱责任:“事先说好,这可不是我逼着你喝的。是你自己抢着喝的,我们可没来得及阻止。”左特连忙附和的点点头。
“什么酒。”乔木檀清了清嗓子疑惑道。
“赤酒!是欧经理起的名字,刚调配出来。”左特急忙接口道,导致最后一句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没人敢试喝。”言下之意,乔木檀已经是一清二楚。
“左特,你平时不是挺高傲的嘛。怎么这短短几天时间就被欧景恒给魔化了,还跟着他学坏了。连你的顶头上司也敢愚弄。”
左特抿着嘴偷笑了两声,朝欧景恒的方向努了努嘴,心悦诚服的说道:“欧经理的能力我们大家有目共睹的,所以都心服口服。”
“是吗?”乔木檀转头看向欧景恒,左特见势溜了。
欧景恒看着左特逃跑的背影,鄙视的咒骂一遍,心虚抹了一把冷汗感叹道:“哎,看来这酒调配失败了,我得再另外想想办法才行。”说着目光游移,不去刻意对上乔木檀审视的目光,脚步也开始一点一点的后退。作开溜之势。
乔木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有那么一刻是心酸的,也没再做找他们麻烦的打算。欧景恒毕竟是她在街头认识的小混混,而且见他第一眼时还在骗人,你能指望他瞬间从良,全心全意对你,温柔又体贴吗?那完全是不可能的。看来她真的不能太依恋一个不学无术的人身上的温柔。尤其是欧景恒这种人;当朋友也只是勉勉强强。
苦笑了一声摇摇头,抓起手边的包走出了酒吧。
如果此时乔木檀回头,她一定会看到一双深邃又充满怜惜的眼睛。也正是因为这个错过,导致后来他们一直在错过。
欧景恒看着乔木檀逐渐模糊的背影,心间突然隐隐作痛,竟有一种无法言说的苦状,他开始在怀疑,利用她到底是对还是错。
路过的服务员似是发现了欧景恒的异状,急忙过来扶他:“经理,怎么了。”
欧景恒无力的摇了摇头。
“我扶您去那边休息一下。”
走出不远的乔木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然回头,看向那渐渐热闹起来的酒吧,却只见一服务员的侧影,不一会便消失不见。
其实她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欧景恒。那就是她早在二年前就发现韩尘不似从前那般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