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苗苗突然就得意了,“她是自由人,想干嘛就干嘛啊。”
说完,雄赳赳气昂昂地抱着蟹黄包,就跟着中年妇人往里走。
刚走到大厅,就看到南如烟一袭鹅黄色长裙,坐在沙发上,很是认真的摆弄着面前的烫金请柬。
“太太,客人都到了。”
“来了啊,快去,备茶。”南如烟温柔一笑,抬眸,看向苏苗苗,目光若有似无地从傅北霆身上掠过去。
傅北霆心口像是堵着一团棉花般,疼得发慌。
他最不喜欢的就是鹅黄色,那会让他想起,当初把他拐走的那个女人。
这个秘密,他从未跟任何人说过。
但他记得很清楚,南如烟曾经穿过一次鹅黄色的衣服,被他当场训斥,要求立刻换了。
自那以后,南如烟就再也没有穿过鹅黄色。
可今天,她偏偏穿上了鹅黄色的长裙,是在宣泄对他的不满吧?
傅北霆的眉头皱得很紧,头又开始隐隐痛起来了。
脑子里被银针侵蚀的地方,这会儿感觉有什么要破壳而出一般,蠢蠢欲动……
苏苗苗抱着两笼蟹黄包,直接坐到了南如烟身旁,将面前的请柬扫到一旁,腾出一方空间。
放下蟹黄包,“你什么时候爱吃这玩意了?”
说着,就要打开笼屉的盖子。
南如烟素手轻轻,按住盖子,轻浅一笑,“不是我要吃的,是朝阳喜欢,他快回来了。”
苏苗苗不可置信地僵住,抬眸看着她,眼里满满的全都是探寻。
灯光下,南如烟依旧浅浅含笑,像是含羞待放的花骨朵儿一般,娇滴滴的。
苏苗苗莫名有种,面前坐着的是个在等待丈夫归家的贤妻良母的错觉。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将目光看向了傅北霆。
果然,傅狗的脸黑成了炭。
苏苗苗的心情瞬间好了一百八十度。
她家烟烟终于开窍了啊。
对付傅狗这种花心大萝卜,就应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能找一个两个三个女人,她家如烟就能找无数个备胎。
阿嚏——
门口处,刚迈步进来的秦朝阳打了个喷嚏。
苏苗苗愣了一下,不会吧?
心里吐槽一下备胎论而已,这么灵验?
她有些心虚地指着面前的蟹黄包,“佳佳她老公,快来,看佳佳给你准备了什么?”
傅北霆的脸上一阵阴云密布,犀利的眸光,恨不能将苏苗苗烧成焦炭。
看他不爽,苏苗苗心里就很爽,招呼秦朝阳就更热情了。
腾地站起来,拍了拍自己刚刚坐过的位置,“你坐这。”
说话间,直接就坐到了南如烟对面,挨着唐俊的位置。
唐俊的身子都在微微颤抖,脸色白得瘆人。
看到苏苗苗坐过来,立刻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角,“拜托你赶紧给你的嘴巴上个拉链!”
苏苗苗翻了个白眼,直接无视他。
伸手,拿起面前的一张烫金请柬读起来。
“秦朝阳先生,与南如烟女士……”读到这里,苏苗苗顿住了,皱眉看向秦朝阳,又看看傅北霆。
傅北霆随手拿起一张请柬,冷笑,“替身爱?”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头是偏向苏苗苗的。
苏苗苗在心里暗骂,狗屁的替身,董佳就是我们家烟烟!
“董小姐确定要嫁给这种男人?”傅北霆将目光转向了南如烟。
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甚至连语气,都充满着上位者的孤傲。
南如烟心里莫名的就不爽起来。
“我乐意,傅总有意见?”
乐意?!
这两个字,就像是一把刀子一般,狠狠捅进了傅北霆的心窝窝里,来回搅动。
疼!
心脏快要爆炸!
“傅总要是看不惯,就不必带着你未婚妻姜禾,来参加我们的订婚宴了。”南如烟伸手,抽走傅北霆手里的请柬。
掌心里突然空落落的感觉,让他一颗心也像是被搅烂了一般,空落落的……
眼底,只看到她长裙长袖上的一抹鹅黄。
头更痛了。
他伸手,按住太阳穴,“董小姐,鹅黄色不适合你。”
南如烟夹蟹黄包的手一顿,心头莫名的痛起来。
在傅北霆的世界里,她从来都是那个,必须唯他是从的宠物吧?
所以,无论在什么样的场合,他都习惯性的控制她。
南如烟轻巧一笑,正要开口说话,筷子上的蟹黄包,就被秦朝阳凑过来,一口咬进了嘴里。
他整张嘴都塞得鼓鼓的,含糊不清地说着话,“老婆喂的,就是香……”
南如烟的耳尖瞬间就尴尬地红了,下意识看向傅北霆。
就对上他杀人般的目光。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突然来了一句,“要不,你也来一个?”
说完,她就愣住了。
她明明很清楚,他吃不了蟹黄包,会过敏,会要命。
可她还是脱口而出了。
大概,是真的对他有怨,所以下意识就想挑衅他吧。
南如烟在心里摇摇头,夹了一个蟹黄包就要往嘴里送。
傅北霆却突然站了起来,伸长脖子,直接将她筷子间的蟹黄包咬进嘴里。
众人皆是呆住。
秦朝阳直接抬手,就要推开傅北霆。
傅北霆却已经先一步,将整个蟹黄包风卷残云般,卷进口中,嚼了起来。
北街这家老字号很正宗,蟹黄包里面的料很足。
咬破的那一瞬间,满满的,全都是蟹膏的味道。
傅北霆的身体,本能排斥,胃里忍不住一阵翻江倒海。
可一抬眸,看到秦朝阳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再看南如烟全然没看他,甚至还在继续往秦朝阳碗里夹蟹黄包那一刻,他咬得更狠了。
齿缝间,全都是蟹膏的味道,胃更难受了,喉咙口甚至像是有团棉花堵着,怎么都透不过气来。
眼看着眼泪都要憋出来了,南如烟也没有任何反应。
傅北霆心里涌起了从未有过的挫败感。
“傅总要是噎得慌,就喝口水。”
一直到傅北霆快要憋死过去,南如烟才推了一杯水到他面前。
傅北霆心里的凄苦,如同藤蔓一般,瞬间蔓延开来,将他的五脏六腑全都缠绕了个遍。
疼,到处都疼。
“你明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傅北霆的嗓音已经开始发哑。
南如烟面上淡定如水,一副没听懂他话外音的模样,桌子底下的手,却早已经攥得紧紧的,指甲深深嵌入到了掌心里。
疼痛,让她得以保持冷静。
她尽可能的用平静的语气开口,“傅总要什么?”
那杯水里,她早就备好了他平时吃的那款抗过敏药。
不是她不懂他要什么,而是,他从来都没有打心底里相信过她。
傅北霆强忍着五脏六腑撕.裂般的疼痛,双手撑着桌面站起来,脖子伸得老长,一张脸直接怼到了南如烟那张微微透红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