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开庭了，走吧。”白展博牵起南如烟的手。
南如烟这才回过神来，跟着他走了进去。
两人一路绕到了南湛身旁坐下。
见到他们的那一刻，南湛的眸色蓦地亮了起来，目光看向南如烟手腕的位置。
今天，她穿的一件短T，手臂上的痣本应该一眼就看得到。
可这会儿，南湛却看到，上面空空如也，哪里还有痣的影子？
他的眼神，肉眼可见的黯淡下去。
“董小姐？”
南如烟转过头，墨镜后面的眼睛，早已经潮润一片。
她好想扑进南湛的怀里，叫他一声哥，跟他抱头痛哭。
但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南如烟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情绪隐匿下去，朝他伸出手，“南先生您好，我是董氏集团的代表董佳，奉父亲之命，来替南先生拿回公道。”
南湛红着眼，握住她的手，用力紧了紧。
熟悉的触感，让他的内心一阵波澜起伏。
“听闻，董小姐跟我已故的妹妹南如烟，长得一模一样，不介意的话，可否……”
南湛的话音未落，傅北霆不知何时就已经挤了过来。
明明两人中间隔得很近，根本容不下一个人的位置，傅北霆却硬生生挤坐到了两人中间。
“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
南湛冷着脸抽回手，“傅北霆，被告席在右边！”
傅北霆却仿若未闻，翘着二郎腿，将脸转向南如烟，“董小姐怎么也在？”
南如烟别过脸不看他，起身，默默跟身旁的白展博换了个位置。
傅北霆想起身追过去，白展博却直接将手搭在了傅北霆的肩头。
“不瞒傅总，我岳父看上了南氏集团目前炙手可热的短剧孵化项目，你知道的，为了达成合作，我们总得拿出点诚意。这次，我们替南先生聘请了知名大律陈老，来打这场官司。”
傅北霆冷脸：……这功劳，倒是被他们捷足先登了！
“傅总，马上开庭了，您作为被告的亲属，坐在这，着实不合适。”白展博松开抓着傅北霆的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傅北霆起身。
南如烟攥紧拳头，心里说不出的憋闷。
狗男人，永远不做人！
若她真的死了，这会儿定会化成厉鬼，夜夜朝他索命！
只是，傅北霆只走了两步，就停下。
这次直接挤在白展博和她之间。
南如烟目瞪口呆：……
这狗男人，到底想干嘛？！
不等南如烟开口，法官和陪审团已经入场。
随着法槌落下，法官一声开庭，所有人都严肃地站了起来。
傅北霆歪着脑袋，凑近她，鼻尖抽.动了几下，眉头紧皱了起来。
味道怎么变了？
“傅总平时对女性，都这么无礼吗？”白展博在一旁，压低声音挖苦他。
傅北霆蹙起眉头，坐回去。
很快，宋溪就被带入了被告席。
公诉人则走进了南如烟他们前面的位置。
陈律师就站在公诉人身旁。
紧接着，白夜修在众人的唏嘘声中，缓缓走了进来。
南如烟的十指狠狠攥紧，指关节一阵阵泛白。
傅北霆看着她紧握的双拳，眉头深深蹙起来。
“董小姐对工作都这么投入？”
南如烟心头一紧，缓缓转过脸，墨镜后的目光，冷冷盯着傅北霆，“任何有血性的人，都应该对宋溪的行为，深恶痛绝！”
傅北霆：……
说话夹枪带棍的，像极了南如烟。
若不是她的声音跟南如烟不同，他真的觉得，她就是南如烟。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白夜修会走向宋溪的时候，他却径直绕过宋溪，走到了陈律师身旁。
南如烟怔住，眼睁睁看着白夜修和陈律师当庭拥抱，心里讶然。
“白律师倒是尊师重道。”白展博的话，将南如烟拉回现实。
她在想什么？
白夜修怎么可能是检方律师？
“大家好，我是本次检方主辩律师白夜修……”
白夜修转身，面向大家深深鞠了一躬。
在场的所有人都傻了眼。
南如烟彻底僵在那，脑子里一片空白。
一直到庭审结束，南如烟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不明白，傅北霆不是连夜去见了宋思思吗？
他不是要救宋溪的吗？
可是，刚刚一审判决，直接判了宋溪死刑。
全程都是白夜修在滔滔不绝，陈律师只做了补充说明。
南如烟总觉得，这像是一场梦，那么的不真实。
就连南湛都有些不可思议。
“傅北霆，你在盘算什么？”
傅北霆蹙起眉头，“我只是做了如烟想让我做的事。”
南湛脸色瞬间青白一片，“少他妈装深情！自导自演有意思？！”
南如烟心里咯噔一下。
自导自演？
她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性。
但，这对傅北霆来说，到底有什么意义？
傅北霆这个人，一向利益至上，装深情，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
她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
“南湛，你就当是，我在赎罪。”傅北霆抬脚往外走。
南湛捏紧了拳头，狠狠砸在面前的椅背上，“人都死了，赎罪还有什么意义？！”
愤愤转身离开。
南如烟的眼眶很热，墨镜后，眼泪忍不住的滚落。
陈律师笑眯眯地拉着白夜修走了过来，“董小姐，我说了吧，夜修是我最得意的门生，这事准能办成。”
南如烟有些尴尬地看向白夜修，良久道了一声谢谢。
白夜修淡淡一笑，“董小姐真要谢我的话，就请我和我老师吃个饭吧。”
南如烟：……
“董氏集团最近跟我们傅氏集团的合作不少，有些法务条款，正好想跟董小姐聊一聊，董小姐不介意赏个脸吧？”
白夜修似乎非要吃上这顿饭。
南如烟自是不好再拒绝，“白律师什么时候有时间……”
“就现在，川湘楼，那的味道很不错。”
南如烟：……这是早有预谋啊。
一抬眸，果然看到傅北霆就倚在门口，时不时的朝这边看过来。
狗男人，还是想试探她是不是南如烟！
“盛情难却，那就有请白律师带路了。”
到了川湘楼，傅北霆很自然的走过来，又挤在了南如烟和白展博中间。
“傅总这是对我有意见？”白展博忍无可忍。
傅北霆拧眉，“这样方便谈公事，毕竟董氏集团话事权还在董小姐手里。”
剑拔弩张的气氛，让南如烟浑身不自在。
她指了指自己的另一侧，“展博，坐这边来，我有点疲了，想靠着你会。”而后，又冲大家尴尬的笑笑，“孕晚期，容易累，让大家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