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苗苗扯了扯南如烟，压低声音道，“他该不会是脑子有病吧？”
说是压低声音，却每一个字，都恰到好处的能被傅北霆听到。
傅北霆嘴角刚刚勾起的那一抹浅笑，瞬间就压了下去，有些受伤地看向南如烟。
南如烟看着他的神情，有些恍惚。
但，很快就认同了苏苗苗的说法，点头，“大概吧，陆特助，你要不给你们老板，预约一下脑科医生？”
“我们医院的脑科主任苏医生很厉害，要不我来预约？”
苏苗苗说着，当真就拿出手机，做出要给苏医生打电话的架势。
傅北霆一张脸黑成了锅底，“董小姐的建议挺好，陆九，现在去医院。”
陆九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抖，车子差点撞到了绿化带。
什么情况？
老板真的要去看脑科？
“先把苗苗放下，唐俊刚刚说要跟她聊一聊角色问题。”傅北霆又补了一句。
事发突然，苏苗苗和南如烟都还没反应过来，陆九已经急刹车，按下中控解锁。
傅北霆几乎是秒同步，将苏苗苗拽下了车。
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关上了车门。
车门关上那一刻，陆九一脚油门，将车子当飞艇来开。
南如烟全程目瞪口呆。
“不瞒董小姐，我一直有头疼的毛病，以前有人总为我按摩，现在想来应该就是如董小姐所说，我脑子大概有问题，需要治疗。”
南如烟张大的嘴巴用力合上，白眼恨不能翻上天。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还会软磨硬泡，来阴的强行捆绑她！
车子到了医院后，傅北霆当真去做了脑部CT。
陆九跟南如烟站在外面，全程眼睛都盯在她身上，仿佛怕她跑了似的。
南如烟眉头皱得很紧，有些不耐烦的来回踱步。
“老板脖子上的伤，愈合得不是很好，医生说会留疤。”陆九很是认真地看着她。
南如烟的脚步顿住，眉头拧成了一团。
不得不说，陆特助真的是个很好的助理，一句话，就把南如烟对傅北霆的亏欠，全都勾了出来。
“董小姐真的很像南秘书，除了声音不像。”陆九讪讪一笑，“有时候我都想替老板祈祷上天，让他可以忘掉南秘书，重新开始新的人生……”
“可是，老板他真的太深情了……”
深情吗？南如烟鼻尖莫名有些发酸。
她也不想被傅北霆这样变态般地记着。
他纪念她的方式，着实让她不敢恭维……
“姜禾小姐，是他亲自去签到傅氏集团的吧？”南如烟打断了陆九。
陆九面上的神色有些窘迫，他低了头，“老板只是想从他们身上，找到一点南小姐的影子，聊以慰藉……”
“陆特助，你好像还没谈过恋爱吧？深情如果是可以替代的，又怎么能算是深情呢？”
陆九的头更低了。
恋爱啊，他的确没谈过。
但他知道爱一个人的感受。
那是满心满眼都只有她，不会容许任何其他女人再走进自己的内心。
可他爱的人，尚且还有一口气活着。
所以，他真的不敢保证，如果那个人死了，他会不会像老板一样疯狂……
“董小姐呢？有爱过一个人吗？白展博跟董小姐是怎么走到一起的？看起来，你并不爱他。”
否则，也不会在那个孩子流产之后，就再也没跟白展博联系过了。
南如烟的耳廓有些烫起来，心虚地别过眼，“我和展博，属于意外……”
至于爱，她怎么会没爱过呢？
曾经，她为了爱傅北霆，把自己低到了尘埃里。
“董小姐觉得我们老板怎么样？”陆九突然发问。
在他看来，董佳和白展博既然没有相爱过，那老板就有机会。
如果老板真的会爱上董小姐，忘掉过去，重新开始，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不怎么样……”她已经爱不动这个男人了，只想尽可能的远离他。
吱呀一声，检验科的门开了。
傅北霆的眼神忧伤地看着南如烟，就好像她刚刚说的话，对他造成了致命伤害一般。
南如烟蹙眉，别过脸不看他。
“老板，结果怎么样？”陆九问这话的时候，目光却是落在傅北霆脖颈的伤口上。
他只觉得，老板是借着做脑部CT，直接去检查伤口的。
傅北霆的脸色仿佛又沉下去几分，目光依旧幽幽地盯着南如烟看。
仿佛要将她整个看穿一般。
他的目光，实在是太过于明显，灼得南如烟浑身不自在。
她活动了一下肩颈，“傅总，生日宴快到了，方案还需要做进一步的细化，我先去找苗苗了。”
傅北霆却突然伸手，拽住了她，“如果我说，我脑子真的有问题了，你还会要我吗？”
南如烟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有些懵。
眉头皱得非常的紧。
他的脑子怎么可能有问题？
这么多年，公司都一直有体检项目，他每年的体检报告，都是她去拿的。
他的身体，比谁都好。
除了工作太过拼命，偶尔会神经衰弱头疼，那都不是事儿。
她推开他的手，“傅总是又把我当做南小姐的替身了吧？”
被她推开，傅北霆的手重重的垂下去，打在了大腿肚子上，明明很轻，他却觉得莫名的疼。
眼眶有些发潮，喃喃自语，“所以，会嫌弃的吧？”
南如烟：……
“傅总，苗苗来电话了，我先走了。”
抬脚，大步离开。
经年以后，她才陡然明白过来，今天他说的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傅北霆才重重地靠在了墙壁上。
掏出一根眼，点燃，“陆九，你说，南如烟最想要的是什么？”
陆九鲜少见老板这样忧伤的眼神，眉头蹙起来，“老板，是检查结果有什么问题吗？”
事实上，他比谁都了解傅北霆的身体状况。
每年的体检报告，都是他提前，亲自到医院沟通后，美化再等南如烟来拿的。
看着傅北霆这个表情，他猛然想起了那件事，脸色变了又变。
抬脚，就要去找检验科的医生确认。
傅北霆伸手拽住了他，“还有时间，你去把白夜修叫来，顺便找人把我所有的财产，全部清点一遍。”
陆九心里打了个抖，上一次做这种事，还是老板的父亲快不行的时候，当时要立遗嘱，老板把这事交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