魃看着这样陌生的碧眼丹虎不由心生胆怯,她稍稍退后,田华抱住她的肩,魃回头看了田华一眼,田华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碧眼丹虎……”
听到魃的喊声,碧眼丹虎本来狰狞的脸渐渐变柔和,眼神也渐渐变清明。
田华吁了一口气,看来,比他想象之中灵力还要强。
“走吧,亲爱的仙尊夫人。”
傍晚时分,田华负责处理猪肉,魃负责煮菜,而碧眼丹虎刚洗完澡就趴在厨房外一块花岗岩石上晾身子。
小小厨房,温情四溢。
酒饱饭足之后,魃坐在院子里赏月,田华在一旁继续捣鼓琴。
魃托着腮帮看着田华给两把琴雕花纹,她发现两把琴如果并在一起,琴上的花纹会连成一个类似图腾一样的图案。
“田华仙尊,你刻的是什么图案?”
“一种符文。”
“哎,什么符文?”魃饶有兴致,瞪大眼睛看着田华。
“一种祝福的符文,琴声一奏响,符文便会祝福和保佑我们。”
魃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田华仙尊,你什么时候这么迷这些了?”
田华只能苦笑,还不是因为患得患失,所以,总想做点什么,来安慰自己,她已经在自己身边了,过去的日子他还真是有些后怕,失去她的感觉,让他在西南荒被敌人重伤,也没有觉得比这个疼。
“唉,也没什么,这些符文只是偶然翻古籍的时候发现的,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反正我不会刻什么花纹,干脆就刻一些符文,既美观大方又寓意美好。”
魃点头,“嗯,听起来不错。”
“对了,田华仙尊,琴弦你打算用什么做?”魃记得上界琴弦一般用九天天蚕冰丝做的,可是她看到田华好像没有养蚕。
田华抬起头笑意深深的看着魃,魃被他看发毛了。
目光闪躲,不敢看田华的眼,“你干嘛!干嘛这样看着我?”
田华还是无言地看着她,魃被他看怕了,一下子从小石凳坐起,“到底怎么了?”
“嗯,我看你头发挺长的,就用你的发丝当琴弦吧。”
魃赶紧抓住鬓角的碎发,摆出一副宁可断头不能断发的气势。
田华擦着眼角,一副泫泫欲泣的模样,“呜,看来得用我的头发了。”
魃:……
魃马上脑补到田华边抹着泪边翘着兰花指从他头上拔几根头发拨到琴上的画面……
妈呀,她不敢想下去了。
“呃,算了算了,用我的头发,用我的头发!反正我每天都掉不少头发,你剪一束走无碍。”
田华马上破涕为笑,“好,一束就够了。你的一束头发和我的一束头发做两把琴,每一根琴弦由我们两个人的一根头发缠绕而成。”
魃真想翻白眼,说到底他一样用他自己的头发。
“可是,就算我们两个人的头发绕在一起,也不够韧啊,会不会很容易断?”
田华墨玉一样的双眼凝视魃的秋水眸,“情如青丝,柔韧万千。情不断,弦难断。”字字铿锵有力,一字一句敲打在魃的心间。
他们的情,有多坚?田华对他们的感情到底有多自信?
倾注了深情的细长的头发能否抵得住指尖的力度?田华知道,普通的发丝答案是否定的,可他能让他们的发丝变得不普通。
他曾经以为找到她是最不可能的,连最终魃都能被找到,这世间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除非不努力去改变,否则一切皆有可能。
听此,魃和田华相视而笑,一笑间,他们对彼此的心意不言而喻。
田华不知道自己做琴做了多久,反正当他再一次抬起头时,魃已经趴在石桌上睡着了。
看着她恬静的睡颜,田华觉得心也变得平静美好。
清辉给魃的侧脸镀上冷光色,田华放下手头的东西,抬头望着远处的白月,直到晚间的冷风吹起,他才移开视线。
他轻手轻脚地靠近魃,极其轻柔地抱起她。
起风了,别让她着凉了。
穿过不长的走廊,侧身推开半掩的木门,田华将魃放在暖适的床榻上。
给她脱好鞋子,拆好头发以后,田华也爬上床躺在她的身侧。
田华伸手将床头的夜明珠推进了暗格,房间一下子变得昏暗起来,黑暗中,有一双眼睛还在目光灼灼。
魃迷迷糊糊翻了个身,田华顺势搂住她的腰,今天累了一天,他早就有点累了,很快,他也陷入沉睡。
这里的夜晚如此静谧,而下界某京城的夜晚却并没有这么平静。
………
西唐王朝一年二十四年。
魁梧威严的摄政王重重地一拍桌子,怒视着底下诚惶诚恐的一群人。
“堂堂王府精兵竟然连一具尸体都找不到,说出去也不怕败坏本王的名声!”
“王爷,我们循着那条可疑的溪流过去,发现溪流的尽头就是万丈深渊,下面有许多嗜血的食肉鱼,恐怕他们早就死无全尸了。”
摄政王上前给了说话人一巴掌,“废物!你们真的相信他们真的死了?你们以为郡王这个祸害有这么容易死?”
他不相信,不相信这个老狐狸已经死了,祸害遗千年,郡王不可能这么容易死。、虽然他不想承认,可是,种种迹象表明,他们好像凭空消失了,森林的出口没有人发现可疑人物,城门也没有发现他们,他们到底去哪里了?
摄政王觉得他快精神崩溃了,好不容易要到手,这狐狸居然在这个时候摆了他一道……
“珠泪,本王命你明天乔装成花魁到怡梦楼,本王知道有个变戏法的人每天都在那里。用尽一切办法靠近他,他是郡王的密友,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听此,人群中站出来一位英气妩媚的女子,果敢的眼神和一身整齐的装束衬出她的干净利落。
她不卑不逊抱拳,“是!王爷!”
摄政王手下,培养了四个一等一的死侍,分别是沧海、珠泪、月明、玉生烟。
其中月明和珠泪是一对姐妹花,是孪生姐妹却一点也不像。
珠泪是姐姐,长的美貌如花,偏偏性格却潇洒如大男人一般。无影阁这么多男人都对她很好,特别是头领沧海。
外人看来,这些男人都在明里暗里追求她。而在她看来,他们之所以对她这么好,只是因为他们敬她是条汉子。
月明是妹妹,虽也有花容月貌,可惜脸上有一个巴掌大的胎记。这么大的胎记在脸上,有点吓人,所以月明终日戴面纱示人,性子也没有这么刚烈,与她的姐姐相反,她温柔心细。
她们姐妹感情极好,可以算得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分你我。
珠泪领命之后,月明马上把珠泪拉到一旁,一本正经地说:“妹妹,此次任务你可要万事小心,这算命的最会诓人。”
珠泪马上打断月明的话,“哎呀,姐姐,你别想那么多了,我知道分寸,一个小小的半仙而已,我一巴掌就能把他拍死。”
“你可千万不要掉以轻心,他和郡王是一类人,都这么狡猾可恶。”
“嗯,知道了,那姐姐我先走了。”
“嗯,你好好准备。”
月明看着珠泪远去的背影,心中的不安始终不散,她捂着胸口蹙眉。
“为什么我会莫名不安呢?”
………
破晓黎明,漉栌岩早早迎来曙光,万丈的光芒透过窗户上薄纸把房间照亮。
魃一晚好梦,醒来睡眼惺忪,“咦,我怎么在这里,昨晚我好像在院里睡着了。唉,不管了,估计是田华把我抱回来的。”
她半眯着眼睛,掀开被子下床,发现脚踩到的不是预想中的硬冷地板,而是软软的……还有点暖……
魃马上睁开眼睛,盯着脚下的不明物体。
田华握住她的脚,“咳咳,你可以把脚拿开吗?”
“哦哦,不好意思啊。”魃移开脚,田华才慢慢起身。
等田华起身,魃才发现田华衣衫不整,眼神憔悴。
“田华仙尊,你怎么会睡在这里,还有……你怎么了。”
“整个山庄就只有这个床好吗?”
“谁说的,山洞里不是有一张石床吗?”
田华捂头,“你都说是石床,石床睡着不舒服啊。”
一想到为了做菜和做琴的田华这么辛苦还要睡硬梆梆的石床,魃有点过意不去。
“呃……那你怎么睡在地上啊……”
田华一想到昨天晚上他是如何被魃以十几种方式踹下床的,他的眼角就一直抖。
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其实一开始我是睡在你旁边的,不过,仙尊夫人你的睡姿太文雅了,我承受不住。”
“哎,你这话什么意思。”魃叉着腰瞪他。
田华起身坐到床边,双手把她架在墙边,“如果你再不安生,那下次就把你紧紧抱住。
魃缩着脖子,躲开他近在咫尺的红唇。
可惜躲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