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侍又将孟筠的事迹告诉陈贵平,语气间透出些许不屑。
关梓霖看在眼里,不由冷笑,“祁山,你认为孟筠此女简单?”
这名叫祁山的随侍怔愣了一瞬,随即明白关梓霖的意思,“属下愚钝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陈贵平拿与我品尝的柿饼是孟筠原先所制。”
关梓霖是何许人也,只凭孟筠重开鹊食斋和制出柿饼,绝非泛泛之辈。
何况还查出她和徐阁老关系不错,这样的人岂会简单?
徐阁老出自翼州府徐家,而陈贵平却妄想攀附徐家,其中若说没有孟筠推波助澜,关梓霖自是不信,没准他还坏了孟筠的计划。
其实孟筠此举并不高明,但凡有点脑子的人就不会轻易中计,偏就陈贵平如此愚昧。
“孟娘子与红柿村的村民有协议在先,未解除协议,村民便重与陈贵平合作,如此一来,不单村民,连陈贵平都有违律法,孟娘子同样可以状告他。”
关梓霖闻言笑说,“看来孟筠给他挖了一个大坑啊,这可就有趣了。”
“公子,我们——”
祁山认为像孟筠和陈贵平这种不起眼的市井小人物,不值得自家公子屈尊瞩目。
关梓霖知道祁山要说什么,摆手打断。
他思索片刻道:“既是我坏了孟筠的计划,合该帮她一把,你去与陈贵平签下契书,订下所有柿饼,且多付些订金给他,着重言明……”
待关梓霖吩咐完,祁山便领命离去。
关梓霖低头望向对面生意兴隆的鹊食斋。
这时,一名身着素白衣裙的女子自鹊食斋走出。
女子有玉面冰雕之貌,长发未梳发髻,只用一根素白锦带挽半而束,衣料普通却难以遮挡她身上无意间流露出来的脱俗气质。
恰巧有人唤了一声孟娘子,关梓霖凤眸微眯,露出一抹喻意不明的笑意。
他此次去翼州府本为巡视生意,遇到陈贵平不过是意外,一时兴起,方与之来到青山镇。
陈贵平与孟筠的生意之争在他看来上不了台面,但觉有趣才横插一脚。
孟筠似察觉到什么,抬头往关梓霖所在的方向望去。
关梓霖未避开,两人的目光交聚在一起,仿佛迸发出无形的寒光。
过了一瞬,关梓霖微微点头,冲孟筠温和一笑。
孟筠暗暗蹙眉,转身上了一旁的驴车。
这一幕落入瑾淮眼里,他面色骤沉,对关梓霖投以一记警告的眼神,方驾车离去。
关梓霖招来另一名属下,“去查那人的身份。”
……
瑾淮已查出关梓霖来这里的目的,不过是巧合,孟筠本不当回事,但他竟在鹊食斋对面的客栈落脚,且看到她的反应很耐人寻味。
当然,孟筠不认为关梓霖认识如今的她,也许只是凑巧吧。
然而,孟筠刚释怀不久,就收到关梓霖订下陈贵平所有柿饼的消息。
要知道陈贵平可是摘光红柿村的柿子来做柿饼,数量之多可见一斑。
况且这些柿饼大多问题,孟筠不信关梓霖会如陈贵平一般眼拙看不出来。
可他仍与陈贵平合作,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而且他在镇上赁了一处宅院,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离鹊食斋不远。
关梓霖已从客栈搬了过去,显然短时间内不会离开了。
“若能看到他们的契书就好了。”孟筠道。
“我劝你最好不要与那人有所牵扯。”瑾淮告诫道。
他只将陈贵平如何遇到关梓霖,以及他们近来的动作告诉孟筠,并未提及孟筠霖的身份,便以为孟筠对关梓霖一无所知,不愿她与之接触。
“他已横插一脚,便是有了牵扯。”孟筠摇头道。
她突然似想到什么,猛地盯着瑾淮,“我怎觉你对他很了解,莫不是你想起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