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孟玉珠说完,孟筠既震惊又愤怒,没想到那两名黑衣人居然是李伊皓的人。
她也终于知道李伊皓上次为何会亲自前来青山镇了,受理袁忠案件不过是为掩人耳目。
其目的让她气愤至极,李伊皓居然把顾家多处产业转卖了。
他所卖的却是最为重要、处于江南的产业,至于卖给谁尚不知。
此人身份非常神秘,与李伊皓约至青山镇商谈,上次便是谈妥了。
因为涉及数额巨大,对方未带太多银子,只支付了部分款项。
李伊皓不能在青山镇逗留太久,等不了对方支付余下的款项,便让亲信侯在青山镇,等待那人前来交款,自己先行离开了。
留守青山镇期间,李伊皓的属下赁住在郑家隔壁,孟玉珠会被捉不过是意外。
她越想越觉得孟筠的话有道理,没准问题出在郑秀才身上,不然为何他纳妾之后,也一直无所出?
既然如此,凭什么让她一个人来承受世人的舆论?
甭管她性子如何泼辣,也顶不住一句句闲言碎语的侵袭,最初的时候整宿整宿都无法入睡。
尽管如此,孟玉珠也从未想过有可能是郑秀才的问题,孟筠的话在她心里掀起了一番惊涛骇浪。
她又气又怒,就跑去找郑秀才理论,嚷嚷得四邻皆知。
郑秀才是读书人,最好脸面,岂能任由孟玉珠败坏他的名声?
论起打架,他反倒不是孟玉珠的对手,就和小妾、他娘三人合力将她制服住。
左邻右舍无人帮孟玉珠,冷漠地看着她被郑秀才他们拽进家里。
他们倒不敢对孟玉珠怎样,毕竟那么多目击者,只将她关在柴房里。
待到他们入睡,孟玉珠才挣脱身上的束缚,撬开窗户逃了出来。
院子的门被锁死了,她打不开,只能如孟筠一般,借助槐树爬到围墙。
可她不是孟筠,不懂拳脚功夫,爬到树顶就上不去下不来了。
无助之际,孟玉珠恰巧听到李伊皓的亲信等人的谈话,知晓了这等惊人秘事。
若非李伊皓上次来青山镇受理袁忠一案,孟玉珠都不知道此人,因此才留意窥听。
然而,她一个普通人岂能逃得过这些人的耳目?很快就被发现了。
这些人之所以没有立即将孟玉珠灭口,是因为周围都是民宅,杀了人也不好处理。
不过,若没有孟筠,孟玉珠被灭口是早晚的事。
“阿妹,我是不是惹祸上身了?”
孟玉珠心有余悸地紧紧抓着孟筠的手,深怕连累到家人,这一刻,她也才真正地把孟筠当成主心骨。
孟筠安慰了孟玉珠一番,又道:“这几天你待在家里,哪里都别去。”
“他们会不会杀上门来?”孟玉珠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难说!”孟筠不甚肯定道。
确实说不准,李伊皓显然不愿让人知道他变卖了顾家产业,毕竟对他影响不好。
孟玉珠窥知了此事,还有两名属下被杀,余下的人发现后,难保不会继续行灭口之举。
要查出孟玉珠的身份却是不难的,再次灭口的话,灭的就不止她一人了,包括鹊食斋所有人。
但一下子灭杀太多人,动静太大,事迹很容易败露,李伊皓变卖顾家产业的事也会随着泄露出去。
结果怎样端看他属下如何抉择,所以孟筠道此事难说。
孟玉珠听她这么一说愈发着急,“可不可以请关公子帮忙?”
孟筠抬眼,神色复杂地看着孟玉珠,久久不语。
孟玉珠有些心虚,她被孟筠救出来后,乍看到关梓霖负手站于院中的瞬间有些恍神。
得知那两名黑衣人是关梓霖所杀,他在于她心中的形象徒然高大,且他又一路护送她们回到鹊食斋,更令她生出难言的情愫。
直到眼见他离去,孟玉珠犹觉失落,却不知她的情绪变化皆逃不过孟筠的利眼。
现听孟玉珠这般说,孟筠眸色微沉,面无波澜说,“二姐,关公子与我们非亲非故,且他出现得过于凑巧,防人之心不可无。”
孟筠只差没直接说关梓霖居心叵测了,孟玉珠岂会不明白她的意思,忍不住小声辩驳,“也许他真的是碰巧路过呢。”
这话连孟玉珠自己都觉得没有说服力,声音逐渐低弱。
孟筠冷笑,“半夜从青山镇散步到留仙镇,这种话你也信?”
“二姐儿,听你阿妹的,防人之心不可无。”
林氏说着,突然叹了口气,“要是谨淮在就好了,好端端地怎么就走了?”
霍峥的离开让林氏伤感不已,孟筠闻言神色略变了一瞬。
孟玉珠暗瞥了她一眼,与林氏说,“这个得问阿妹了。”
“谨淮不过是个化名罢了,他与我们不是一类人,牵扯过多早晚会被他所累。”
孟筠敛去所有情绪,声音显得异常冷淡。
林氏虽有些不解,仍坚定道:“他是好人。”
孟筠没有否认,孟玉珠问,“他不会回来了吗?”
“不会!”孟筠迟疑了一下,给出否定的答案。
在她要转身出屋之时,孟玉珠说,“改明儿陪我去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