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诺然跟着老管家往前厅走。
穿过院子的时候，她听见了那么几耳朵宾客们的谈话。
“宁老两口子真是可怜，女婿女儿相继自杀，就剩下两口子孤苦伶仃的。要不然，这八十大寿得多热闹啊。”
“好在还有个外孙女承欢膝下，也算是老有所依了。”有人感慨着。
“你知道什么呀。那个辛菲菲，根本不是宁老的亲外孙女。”
“什么意思？”
“雪琳出事没多久，她女儿也出了车祸。这个辛菲菲根本不是宁家人，是辛家的，跟宁老两口子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若不是因为姓辛，你以为，以宁老的脾气，肯让她进宁家的门？说到底，那就是个念想！”
“你是说，现在宁家这位大小姐，实际上是辛家那边的？那辛家人也挺够意思的，辛明远一家三口都出了事，他们还肯过继一个女儿过来，给宁老两口子养老送终。”
“养老送终？呵呵。辛家若是送个好的过来，或许我还会高看他们一眼。可送过来的这位是个什么德行，你们几个能不知道？我看，辛家可没那么好心，只怕养老送终是假，盼着宁家这份家产才是真的。”
“那宁老能愿意？”
“不愿意有什么办法？女儿、女婿、外孙女都出事了，宁老再大的脾性，还能和天斗，和命斗？唉，也不是我说不吉利的话咒老人家，你待会瞧着吧，宁老两口子以前多硬朗的人啊，现在这身体，这精神……啧啧，跟从前差远了。也不知道那个辛菲菲给老两口惹了多少气受。”
……
老管家脚力不减当年，宁诺然跟着他，很快就穿过了庭院，宾客们后面的谈话也就没能听得完全。
她心里诧异，忍不住想问老管家：“李爷爷……”
“李管家。”一个穿着宁家保安制服的男人小跑着过来了，“不好了，夜家那位又来……”
“闭嘴！没看见大小姐回来了吗？”老管家厉声打断，狠狠剜了来人一眼。
可宁诺然看着，总觉得老管家这一眼，是在暗示什么。
暗示什么呢？这个家里，还有什么事，是需要背着她，不敢让她知道的吗？
她还有没有地位了？
宁诺然嘟起了小嘴。
老管家已经拉着男人闪到了一边：“说。”
“李管家，就是那位，他又来了，非要来和老先生贺寿。就堵在大门口，来道贺的宾客看到是他，都不敢进门了。还是你去和他说说吧。”
老管家迟疑了下：“我要带小小姐去……算了，我去打发他吧。你带小小姐去见老先生和老夫人。”
宁诺然继续走了几步，便打发了保安：“行了，你回去做事吧。这是我家，我还能迷路吗？我自己去找姥姥姥爷就行。”
打发了保安离开，她脚尖一转，偷偷跟上了老管家。
姥爷虽然脾气不好，却一向待客有道，今天又是他老人家大喜的日子，怎么会做出拒人门外的事？
她很想知道，那个能把姥爷惹炸毛的神圣，到底长了一副多么可怕的嘴脸。
宁家大铁门外。
夜琛一身正装站在紧闭的铁门前，手里捧着硕大的礼盒，紫檀木雕就的底座，上头用红布盖着，看不见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身边一米开外，挤满了前来道贺，又争着来看夜大总裁吃瘪的宾客，只是碍于夜琛这个名字，没人敢再多往前走一步。
全北江市，敢给夜家太子爷吃闭门羹的，也就只有宁家了吧。
他们可没那么大的胆子，也就离得远远的，看个难得一见的热闹罢了。
老管家匆匆赶来。
“李管家，我是来贺寿的，能不能让我进去？”
周围的人齐齐吸了口凉气。
何曾见过夜琛这样低声下气地求人？
宁家的老管家态度倨傲，一脸正气：“就是因为今天是我家老先生的寿辰，我才更不敢放夜总进门了。夜总应该知道，我家老先生老夫人，并不待见夜总。”
夜琛往前走了一步，强行压住怒火：“我是辛悠的丈夫，宁家，也是我的外祖家。”
“夜总莫不是忘了？我家小小姐出事之前，已经签下了离婚协议书。”
夜琛脸色一白：“我没有签字。我和辛悠，没有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