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男人的温暖,沐挽多想转身给他一个拥抱,告诉他,她在。可是她现在浑身血液都在颤抖,她没有出息的动弹不得,更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帝御。
“后来我爹地和妈咪他们赶到的时候,那些人已经跑了,我和小琰被带了回去。”
帝御的声音极轻极淡,他像是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没有关系的事,但又像是在谈论他内心深处最难忘的秘密。
“从那天开始,我把自己关在一间差不多密闭的房间里面,不吃不喝不眠,任凭他们怎么劝,我也不出来。
直到我身体受不了晕了过去,我才被他们抬了出来。后来我就变了性子。”
沐挽泪眼模糊,她突然就懂了帝御为什么会怕黑、为什么他会不陪她去鬼屋。那个时候可能若不是为了哄她,他连鬼屋的外围都不会靠近吧。
帝御抱着沐挽,身子贴着她温热的身子,“挽挽你知道我嗜血残暴的名声是怎么来的吗?”
沐挽僵硬的摇摇头,她知道也不知道,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不知道。
“是因为我十三岁生日那天,一个人血洗了那个黑组织,所以就留下了这么一个名。”
帝御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他想起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那个少年浑身是血的站在尸体中间。那个时候,大雨也洗不干净少年身上的血渍。
少年看着雨中的满目疮痍、他仰天狂笑,哪怕他的笑声被大雨的声音悉数吞没、哪怕他笑的眼泪都与雨水一起掉落,他依旧还是笑着。
“你让我一生活在噩梦里,我便让你的一切伴你入地狱”
那是少年血洗黑组织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唯一一句话。
怀里的女孩许久都没有给出回应,帝御轻咬了一下她的肩,他将脑袋闷在沐挽的肩甲处。
“挽挽,你当年是不是很讨厌我、讨厌帝家?其实你也不想嫁给我这样的恶名昭著的人的吧”
男人的声音带着沐挽无法听懂、不能接受的自卑,她转身紧紧的抱着帝御。
沐挽捧着帝御的脸,吻上了他那绯色的薄唇。她吻的很重,甚至两个人的唇齿间都弥漫了血腥味。这个吻,像是惩罚、又像心疼,夹杂着无以言表的情愫。
“不许这样说你自己,你是我的我不许你说自己不好”
一吻结束,沐挽抱着帝御的脑袋,压低了他的头,两个人眉心相抵在一起,沐挽的声音哽咽间带着霸道。
“嗯,我是挽挽的”
手背上传来温热的凉意,一滴泪从温热到温凉中间只有一秒。沐挽看着手背上的眼泪,她都忍住了,这个男人……他能不能出息点?怎么……怎么就哭了呢?
“明天……明天我们就去民政局,咱们办结婚证”
沐挽忍了许久的眼泪,终究是没能忍住落了下来,打湿了帝御一小片裤子。
“不急,等我”
等我给你准备的惊喜好了,到时候我会给你一个完整的婚礼、一个让所有人羡慕的婚礼,一个有过程的婚礼。
“好,等你”
两人许久都没有恢复情绪,却不得不笑脸相迎。
“走吧,待会儿宝宝该哭了。”
帝御抬了抬僵硬的手,准备去关闭尚未关闭的电脑,可是手刚伸到一半,就被一只柔软的小手给握住了。
“我来”
帝御回头看着沐挽,小女人水眸中还蓄积着泪水,这样的沐挽很美、却也让人心疼。
“好”
帝御收回手,让沐挽动手,他看着沐挽点开刚才那个视频,当着他的面把那个视频删掉。
帝御心口钝痛,他也曾在无数个痛苦的夜晚尝试过删除这个他噩梦里的视频,可是他做不到。
“让它过去吧阿御,以后你的世界是我、是宝宝”
删除视频后,沐挽转身抱着帝御的腰,缓声开口。
“挽挽”
帝御回抱着沐挽,以后……他的世界是沐挽,是他和沐挽的孩子。
“在呢”
以后,她的世界也不再一个人,她的世界是帝御,是她和帝御的孩子,她和帝御的家。
她,也有家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