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准备打猎的时候,你先要确定,你想要猎取是什么样的猎物。不同的猎物就用不同的工具去猎取。小型的就用弓箭,大型的就用陷阱。
那么,
人算什么类型的猎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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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徐青青的故事,石莎决定要偷偷潜回去把两个孩子偷出来,如果不能把两个都偷出来至少也要把女儿偷出来。儿子在他们身边也许还能平平安安的,女儿却不一定了!她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失去耐心,什么时候会想要放弃,对于这里的人来说遗弃女婴才是正常的做法。
她背上弓箭,拿了把砍刀背着预备装孩子的背篓就准备往回走。
徐青青见她要回村庄去,开口叫住她。
“别回去!别走!”
她看着这个满脸惶恐的女人,一时间不知道她是担心自己还是担心自己走了她活不下去。
“你自己回去救孩子被他们发现了他们把你关起来那谁也救不了你们了!我们先进城报案,让警察来抓他们!”
她听见她这么一说就觉得好笑,这件事情要是这么好解决的话她现在也不用在这里跋山涉水的了,这个女人经历了这么多怎么还这么天真!
“你就没有想过你的结婚证是怎么办下来的?”
听她这么一说,徐青青陷入了深深的思虑里。是了,自己的结婚证是怎么办下来的?自己没有去民政局,办下结婚证明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可偏偏就是做成了,如果民政局他们有人,他们能转这个空子,那我又怎么能保证报警有用呢!我真傻!
石小莎说完转身就走,没有去看徐青青那一脸诧异呆滞的表情。其实她并不确定到底不寻求帮助对不对,只是她现在已经不知道能相信谁了。她只能按照自己的那十多年的经验行事,就是谁也不要相信!她现在是极其不理智的,她知道,可她现在整个脑子都在想着不能让女儿再呆在他手里一天,她不能忍受这种事情,一天都不能!既然自己这么想了,那就去做吧!
昨天崴脚的地方并没有变得更严重,甚至哪点小小的疼痛在背部伤口的映衬下似乎也变得不痛了,这次返回村庄比走出去的时候真的是要快很多。
可当她潜回王磊家时却发现房里空无一人!她在屋里搜索了一遍竟然没发现女儿。怎么会,即使出去,他们也是不会带上女儿的。会去哪里呢?他们出去是做什么呢?一时间毫无头绪的她直接往村长家潜去。一路上竟然十分顺利没有遇见人,只遇上什么牛呀羊呀的,要是有马就好了!
农村的房子一般做的都是环形,村长家也是。他家前面是住家,右侧是厨房,旁边是柴房,左侧是厕所,厕所的旁边是鸡舍和猪圈,中空的后院铺着水泥,房子后面种着一片橘子树。石小莎从房子左侧背后的橘子林里潜过来,小心的利用猪圈和鸡舍掩护自己,蹭到了主屋的墙边,只见她婆婆王春花背对着她抱着孩子正坐在前院和人说话,但她并不敢探头出去,所以也不知道有几个人,也不知道她抱在怀里的到底是儿子还是女儿。
只听那老刁婆哀嚎着叫骂道:“我那挨千刀剁脑壳的儿媳妇呦!我们家就是对她太好!也不怕脚底生疮,眼睛生浓喽,娃儿还愣额地小就跑脱喽!叫我儿啷个办嘛!深山沟沟里出来滴女娃娃,爹不疼娘不爱的,果然就是没教养!阔怜我滴儿呦,怎么就找了这么个婆娘喽~”
说着又打了两下自己的孙:“你个没福气的娃儿呦!留不住你那挨千刀的死鬼妈,以后别人都欺负你没人管喽!生个把把有么用噢,留不住你那狠心的妈!以后娶媳妇也不知道留不留得住噢!我们家真是前世欠了你那死鬼妈的呦,才遭这个业!”
石小莎见那老刁婆拍打了两下自己儿子,只觉得一阵心痛,只想冲过去一把将儿子抢过来再甩两巴掌在她脸上,叫她晓得什么叫真正的挨千刀剁脑壳不敬婆母的儿媳妇!
只是现在她只能告诉自己要冷静。
“王嫂子你莫急,会找到的,她一个女人家,那么多天没吃饭,手软脚软的,我当家的又叫人陪你儿子守住了出去的大路,村里的人都出去找,哪有找不到的,即使找不到,女人总是要孩子的。她要孩子他就得回来!”之前和和气气慈眉善目的村长老婆,说出来这样的话,石小莎一点也不惊讶,她是外来人,必然低一等,她是万分清楚的。她也知道,一家丢了媳妇,那全村的人来找也是十分正常!这已经是第二天了,虽然头天办了徐青青的祭祀,没有大规模的找她,第二天的今天发起全村人去找她也是十分正常的了。
那刁婆又嚎了句那个挨千刀的啷个还要孩子嘛,声音大得直震耳朵,激得那本来温言暖语安慰人的人说话也大起来狠起来:“山啷个大,她一个女子又不能走大路,要不然就在山里迷路死掉,要不然就饿死喽,被山里的野狗叼走喽。你儿子长得啷个标志,工作啷个好,人品也好,哪有女子不愿意嫁给他的喽!再不然就再到山里买一个听话的,读过书的女子都不好管得嘛!”
趁着他们说话之际,她伸头出去一看,只见村长老婆和王黄花搬着两个靠背椅,捧着瓜子在院子里磕了一地。只不见自己女儿。虽然心疼儿子呆在这疯子一般的人身边,但是想着女儿更危险只能忍痛转身,先找到女儿是正紧。
她便一路沿着大路的方向去找王磊,想必孩子就在他身边。因为走大路怕被人看见,只能远远的躲在树丛里沿着大路走去。大约是因为村民都在山林里搜索,又或者因为有人守住了道路所以并没有人在这附近搜素,一路上并没有遇见什么人,她却不敢到更平坦的路上去走,深怕被人发现。
于是即使她心急如焚,也只能这般速度前行。直到走到日头偏西了,才远远的看见有两个人搬着椅子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守在通往山外的公路桥边,其中站着的那个人一看就是王磊,怀了抱着的肯定就是自己女儿了!
这里便是村子里面往外去的必经之路了!他们守在这里必是知道,要想下山这里是必经之路,他们两旁边还有辆摩托车!
“我要是能把这辆车搞到手,那我肯定能逃出去!”她暗自这样想,却也知道很难做到。
借着树影她爬到桥墩下,只听见女儿正哼哼叽叽蚊子一样的哭着,心痛得一揪,只想把她抱过来看看她是饿了还是尿了又或者是哪里不舒服,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对不起,妞妞,妈妈没用,妈妈没用!
这边桥下石莎正心疼着女儿,上边两个男人也不好受。这女童已经哼哼唧唧大半天了,虽说也并不大声尖锐的哭泣,却胜在长久。慢慢的磨你熬你,一刻不得安宁。又因为跑了媳妇,王磊十分焦虑,几乎就想把这女童甩手丢到桥下也好一了百了。
“我要是把她抓回来!我要是把她抓回来。他一边气得团团转,一边从牙齿缝里咬出这几个字。自从昨天回到家里发现石莎逃跑后他就一直处于这种暴躁易怒的状态,等待的时间越久他便越急躁,心里的怒火便越旺!
“这些个女人不锁起来,打几顿就没一个听话的!”坐着的那个大胡子直起身来,兴致勃勃的说道:“等把她抓回来,哥就把之前栓婆娘的铁链子送你!”
“要铁链子做什么,直接打断她的腿!”他恨恨的说,就如同她就在他的面前一样,他马上就要拿出棒子打断腿的腿,打到她哀嚎求饶一样,他是那么恨,恨得如同是她做了天大的错事,是她负了他,欺骗蒙蔽了他,害了他。
他是真心觉得自己是受害者。
她就应该任他揉捏,凌辱,不能反抗不能委屈,不能违背他的任何一点点。她必须和他在一起,为他生小孩,承受他的疯狂,他母亲的疯狂,这整个村子的疯狂。
他果然是疯了。
只见他又哭了起来,对着他唯一的听众:“你说我对她好不好,我都三十二岁的人了才生小孩,你不知道结婚半年一点动静都没有的时候我的压力有多大!好不容易怀上了,她还给我生了个闺女,我二话没说,看着她给我生了个儿子的份儿上我也养着了!你看看这女娃的丑样儿!看着就恼火!你说我们村哪家不是生的是姑娘就直接丢了或者送孤儿院啊!你说我对她好不好!她没奶喂孩子,我就自己想办法,我哪点做错了!她一醒就往外面跑!”
“你倒是真对她挺好的!”
这样无耻的话她还从来未曾听说过!真的是黑白颠倒的一把好手!也不知道他们这里的人是怎么长大的,在这个方面这么能力这么强!
她又听见他旁边的那个男的附和他说“你倒是真对她挺好的!”听着这话她恨得咬这一口牙咯嗞咯嗞直响,就像咬得是他的骨头一样。这个村子的人和他可都一样是神经病啊!她已经形容不了他了,只恨自己当初瞎了眼,和神经病结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