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蓝云释再三的保证,凤哀蝶终于慢慢的把被子掀了起来,一双亮澈的眼睛怯怯的看着蓝云释,“你答应了,不会数落我的哦!”在蓝云释开口之前,凤哀蝶又提醒了他一遍。
“那你下次也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冒险了。”看见她小鹿一般的眼睛,蓝云释溺爱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放软了语气道。
抿嘴轻轻一笑,凤哀蝶点点头,慢慢的坐起来,然后羞赧的看着睿亲王,“义父……”
睿亲王自然也不好再说她什么,尴尬的咳嗽两声了事。
这日,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都在盛传最受帝辰宠爱的平贵妃今晨才被太医诊断有孕,中午就被心生嫉妒的絮妃推入水池失去了孩子,一时间这件事情被传得沸沸扬扬,都出了好多个版本。
按道理说,一个被扣了“谋害皇嗣”罪名的宫妃即使被处死也不算过分,但帝辰只是想将絮妃废为庶人贬出皇宫却遭到了极大的反对。说反对声极大,并不是因为反对的人多,事实上满朝文武基本上都上书要求严惩絮妃,但是反对的人却是昭贤太妃。这样一个人的反对,确实让帝辰很为难。
“辰儿,得饶人处且饶人,絮妃毕竟是太后一手培养起来的。你就算不看大长公主的面子,也不能不在乎自己的嫡母啊。”在帝辰下诏的前一天,一向不理世事的昭贤太妃却来到了乾坤殿。
即使出门,太妃依然素衣浅容,身上只着青色长衣,全身处处透出宁和的气韵。
帝辰很惊讶太妃会为絮妃求情,但是想到平日里太妃的温柔仁慈也就明白了,不过想到絮妃之前对凤哀蝶的所作所为,帝辰还是想处之而后快,“母妃所言确实。但是絮妃这一次犯的可是大罪,再说就算朕想网开一面,七皇叔和右丞相也未必肯啊!”
闻言,昭贤太妃又不慌不忙道:“这我也知道,不过贵妃的孩子已经没了,即使杀了絮妃也于事无补,我想这点儿道理七王爷和蓝丞相也是懂的,倒不如你晋贵妃为皇贵妃,也算是安抚他们了。”
昭贤太妃终究是帝辰养母,所以他也不好太过坚持,便含糊应了一句,“是,儿臣会好好考虑的。”
晚间帝辰到灵月殿与凤哀蝶一起用晚膳的时候,与她说起了这件事,也是想听一听她的想法。如今他很为难,毕竟昭贤太妃对他有养育之恩,太妃从不向他要求什么。这一次太妃开口为絮妃求情,实在让他难做。
凤哀蝶认真的听他说了,然后拨弄着手镯上的金珠,又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我想,太妃娘娘也纯粹是一片好意,想为你累积一些福报的同时也想帮你笼络住大长驸马一方的人心吧。既然太妃娘娘都这样开口了,你顺了她的意也没什么,不过我的晋封就免了吧,反正我也快‘死’了。”说到后来,凤哀蝶的声音中渗出了些许无言的感伤。
中和太妃和凤哀蝶两个人的意见考虑了一会儿,帝辰最后屈服的叹了口气,“太妃轻易都不和我开口要求什么,这一次就由了她吧。不过洛儿你的晋封还是一定要有的,不然你要七皇叔和蓝云释如何面对朝臣,外人也会对这次的事情产生怀疑的。”
“倒是我忽略了。”凤哀蝶恍然,抿了抿嘴唇垂首道。
次日,帝辰同时发下了两道圣旨。
其一,春希殿絮妃广氏,谋害皇嗣证据确凿,念其平日性温,此为初犯,故褫夺封号,贬为更衣打入冷宫。
其二,晋封灵月殿平贵妃为正一品皇贵妃,赐珠宝十箱、古玩五箱,以慰失子之痛。
旨意下来的同时,珠宝和古玩也送到了灵月殿。
各色的珠宝古玩摊放在箱子里映照得整个宫殿都闪闪发光,像是哪个华丽的仙境一般。
看着摆在自己面前光彩璀璨的各色珠宝,凤哀蝶只是微微一笑,说不出的落寞和寂寥。旁人只当她还在思念那个根本不存在的孩子,只有她自己清楚,这件事情一了结,距离自己的离开就更近了。不过,一切负面的情绪都被凤哀蝶压抑在了心底,没有半点露出来的。
下了早朝,帝辰便来看她,恰逢看见凤哀蝶正指挥着内监把珠宝和古玩搬到库房去,便调侃着问她,“怎么,得了这些东西还要藏起来吗?洛儿也忒小家子气了吧?”
“是啊,是啊,”凤哀蝶被他逗笑,顺着他的话茬往下说,“我刚才还想问问你,等我出宫的时候这些东西能不能一起打包带走啊?”
本来刻意忘记的事情被凤哀蝶这样提起,帝辰脸上的笑意瞬时僵掉。好一会儿才缓和过来,笑言:“有什么不可以的。不过蓝云释有万贯家财,洛儿也会把这些小玩意放在眼里吗?”
“当然!表哥有多少都是他的,与我又没有关系。”凤哀蝶应声回答,垂着眼睛轻轻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
洛儿又恢复了曾经独立鲜明的一面啊!帝辰有些感念的看着她,随后说出自己的计划,“明日,要不要与我一起去蝴蝶谷走走?”
那个四季如春、草长莺飞的美丽山谷……
想到蝴蝶谷里的美景,凤哀蝶立刻点头,接着又问一句,“就我们两人?”
得到帝辰肯定的回答,凤哀蝶的心微微抖了一下。一个疯狂的想法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然后她默默的心酸了一下,眨了眨眼睛下定决心,“换一天好不好,最好是四天后?”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鼓足了勇气。
虽然帝辰不知道凤哀蝶为什么选中四天后,但还是爽快的答应了。他也不是不知道,他的洛儿即将离去,甚至有可能剩下的几天将会是他和她最后相处的时间。
四天很快过去。没有谁知道,在这四天里凤哀蝶的心思是如何的变化着,但是最后她还是决定不要改变自己的计划,于是准备好了一切。
早朝结束之后,帝辰便换上了普通人的衣装,来到灵月殿带上早就准备好一切的凤哀蝶,两人携手出宫。帝辰依然骑着他雪白的爱骑,凤哀蝶坐在他身前,两人共乘一骑。
看着横在自己身前的两只手臂,凤哀蝶的眼圈却有些湿润了。
一路顺风,两人很快来到了蝴蝶谷。山谷里一切如昔,和上一次他们来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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