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讨厌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有钱人。”栗肤少女冷哼了一声，直爽的说。
另一个少女则把手叠放在胸前，虽然微笑着，脸上却闪过一丝傲然和倔强，“抱歉，姑娘，请您到别处买花吧。”
测试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
凤哀蝶收起金子，然后冲着这两姐妹善意的微笑，诚恳的说：“对不起，我刚刚冒犯两位姑娘了。其实我的本意是希望可以雇佣两位姑娘到我的商行做事。”
什么？两姐妹顿时愣住，很显然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惊人的消息。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两位姑娘到那边的茶摊细谈，不知道行不行？”凤哀蝶伸出细瓷般洁白的手指指了一指不远处一个很简陋的茶摊，然后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她们。
两姐妹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更加成熟的姐姐做出决定，“好吧。”
于是，五个女子走进了茶摊。
凤哀蝶之所以会选择这里，完全是因为她看出来了眼前这两个姐妹拥有极其强烈的自尊心，也因为她是真心希望和她们结交。
为了表现自己最大的诚心，凤哀蝶率先介绍了自己，然后又说出了自己的珠宝商行。
她坐下之后，两姐妹直愣愣的看着她，似乎还是又有些不敢相信。
一直到砚衣轻轻的咳了一声，才唤回她们的神志。
然后，还是白净温婉的姐姐先开口。她也站起来，朝着凤哀蝶行了一个屈膝礼，说道：“首先谢谢姑娘对我们的赏识，我们愿意试试去你的商行做事。”
终于为自己的第一家商行找到了最合适的掌柜，凤哀蝶顿时觉得浑身轻松许多，脸上的笑容也深了。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们的闺名？”端起劣质的茶轻抿了一口，凤哀蝶不着痕迹的蹙眉，然后把茶杯又放下，转移了话题。
听见凤哀蝶这一次的问话，两个少女立刻满脸通红，垂着头抿着嘴唇不回答。
名字有这么重要和秘密吗？
凤哀蝶有些疑惑，“有什么不可以说出来的原因吗？”
“不是的，不是的。而是……”这一次是妹妹说话了，她有些慌张的摆手解释，不好意思的说，“因为我们根本就没有名字。我们并不是亲姐妹，只是远亲，族里就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因为家里很穷没有人读过书，所以族里的女孩子们都是没有名字的，平时都是按着在同辈人中的排行叫。表姐是小四，我是小六。”
原来是这样。凤哀蝶恍然大悟，她都忘记了这里是古代，并不是她熟悉的现代。因为她穿越过来之后就有蓝云释的庇护，所以也就忘记了还有这些可怜的女子。
轻轻握住表妹的手，小四朝凤哀蝶温婉的微笑，“如果姑娘不嫌弃我们的话，请小姐替我们取一个名字吧。我听见刚才姑娘叫身边的两个姑娘‘砚衣’和‘琴衣’，不如我们也以‘衣’字为名？”
听她这么一说，凤哀蝶显然有些受宠若惊。看了看小四，又看了看小六，终于说：“也好。”
凤哀蝶低头仔细的想了一会儿，脑中灵光一闪，抬头对小四说：“‘书衣’如何？”
“多谢小姐爱惜赐名。”小四，也就是书衣又站起来深深一福。
凤哀蝶微微一笑，侧头看着另一个少女，小六。
“我该叫什么呢，小姐？”她偏过头看着凤哀蝶，像一个普通小女孩一样纯真。这让凤哀蝶不由自主的想起来在现代时候和她还算亲近的邻家小妹，于是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你的声音声音宛如夜莺，不如就叫‘歌衣’吧。”
“歌衣也谢谢小姐赐名。”歌衣也站起来学着之前表姐的样子向凤哀蝶深深一福。
一手挽着书衣，另一手挽着歌衣，凤哀蝶由衷的笑了。
有时候，女子之间的友情是很微妙的。只消一刻钟，就可以成为一辈子的好朋友。
像现在，虽然砚衣、琴衣、墨衣、书衣和歌衣名义上和凤哀蝶只是主仆关系，但是实际上凤哀蝶已经把她们看做她最好的朋友和闺蜜。
“你们想不想读书认字？”凤哀蝶看着书衣和歌衣，郑重的问。
书衣想都不想就点头，眼睛中亦惊亦喜。
“我不喜欢！我只想学会算账！”歌衣却直率的直接拒绝了，然后又用很憧憬的声音说：“我听说前一阵子蓝府的大小姐发明了一种新的记账方式，又简单又好用。我想学习那个！”
被点名的凤哀蝶微微愕然，然后兴趣盎然的看着歌衣，问道：“这件事在京城很出名吗？”
“当然了！”歌衣飞快的回答，脸上隐隐的流露出来一些崇拜和敬仰，“我还听人说她前不久还曾经协助过蓝大人打破贪污案呢，最近京城里人人都在谈论她！”
原来在古代，八卦就很流行了，可是凤哀蝶可不想自己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过看着歌衣一脸的崇拜，凤哀蝶还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倒是让书衣和歌衣都一头雾水的看着她。
“你们说的那位蓝府大小姐呢，叫做凤哀蝶，就是现在站在你们眼前的我。”凤哀蝶笑吟吟的为她们解惑。她认为既然是朋友，也就没有必要隐瞒自己的身份。而且，昨天晚上墨衣也已经仔细的调查过了，书衣和歌衣的身份一点儿问题也没有。她相信墨衣的能力，也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结果，凤哀蝶换来了歌衣更加崇拜的仰视……
第二天凤哀蝶也没有闲着，马不停蹄的带着书衣和歌衣到商行熟悉了一番，然后放心的将商行所有事情都交给了她们，而把被替换下来的墨衣带回自己身边。
说起来，书衣和歌衣果然是天生应该经商的人儿。刚刚接手商行才半天的时候，就把一切做得得心应手。歌衣更是在半个时辰之内就完全的掌握了阿拉伯数字的用法，显示出过人的聪慧。
不过书衣更要辛苦一些，还要一边打理生意，一边读书。
除此之外，墨衣也暗暗的松了口气，她终于不必再去做自己一点儿也不擅长的掌柜了。
“墨衣似乎有什么心事？”走出商行的时候，凤哀蝶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
似乎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被凤哀蝶发现，墨衣有些惊讶，但是绝色的脸上还没有一丝表情。
凤哀蝶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叹息，显得有些狡黠的说：“其实就算墨衣你不说我也大概猜到为什么了。”
猜到了？！
墨衣抬起头看着凤哀蝶，终于幽绿色的眼睛中露出一丝惊讶。
“你的心思太重了。”凤哀蝶有些无奈也有些心疼的看着墨衣，“书衣和歌衣擅长经商，砚衣和琴衣擅长处理琐事。但是一旦遇到危险，她们却都是需要保护的人。而你不是，你是可以保护别人的人。忘记了徐浪的事吗？墨衣，不要以为自己无用。”
果然被猜中了。墨衣赧然的低头，一向清冷的脸上微微发红，但是凤哀蝶说的话却让她心里暖暖的。而且，她也知道凤哀蝶不只是在安慰她，也是在陈述事实。
凤哀蝶说得对，是她想得太多了。
“我知道了，小姐。”等墨衣再抬起头，墨绿色的眼睛里就只剩下清冷和坚定。
一晃眼，两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
已经入了冬，京城的天气寒冷。
凤哀蝶梳着单蝶髻，披着厚厚的披风捧着一个小巧的暖炉站在窗边凝望着窗外皑皑的白雪。
不久前她又为玲珑坊设计了几套新款冬衣，双方都大赚了一笔。
书衣和歌衣也确实是经商的天才，再加上凤哀蝶设计独特的珠宝样式，商行的生意一直好得不得了。
一个月之前，她已经用赚回来的银子又开了第二家商行，这一次专营古玩。
“砚衣，准备轿子。我们去凤蝶雅斋。”凤哀蝶忽然转身对砚衣说道。“凤蝶雅斋”是她为新的古玩商行取的名字，她还打算以后所有的商行都以此命名。
“是的，小姐。”砚衣看了一眼外面还在下的雪犹豫了一下，但是终于还是答应了。
凤哀蝶不会知道，她刚刚出府，蓝府就来了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