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所有人的心情是沉重，迷茫。
他们无数次憧憬过秘境的模样，然而，如今直面红月之下的残酷一面，久久不能回过神。
宿舍楼。
陈树坐在床榻上，脑子里回想着老婆说过的每一句话。
“老婆敢肯定天命果能代替心脏，让我存活，肯定曾经接触，或者了解过天命树。”
老婆从一开始挖自己心脏，就是为了让他前往天门关盗取天命果实。
那她的目的是什么？
“天门关能一定有什么东西吸引老婆，否则的话，她不会大费周章的让自己去天门关。”陈树心中猜测着一切可能性。
无奈，自己对天门关的认知太少，根本不了解里面有什么东西值得老婆去布局。
一切，只有等他进入天门关后，才会水落石出。
“在思考什么？”
这时，坐在对面床铺冥想的方文，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看着他。
“马上就要进入天门关了，你真不怕？”陈树看着方文，好奇的询问道。
这家伙表现的太过于平静了，一点也没有即将面对死亡的不安，反而眼神里还透露着些许期待？
如果说林琅天是对杀戮的喜爱，那方文期待的是什么？
替咒灵卜一卦？
“怕，当然怕啊！”方文微微一笑。
“不过，我更加好奇，红月之下的咒灵统治的城市，会是个什么样子。”
“你对这个很感兴趣？”陈树问道。
“非也！”
方文摇了摇头：“我出发前替自己占卜了一卦，卦象显示我会遇到我命中的贵人。”
“贵人？”陈树面色有些古怪。
都说儒城是仅次于排名第一城市外，最神秘，也最让人忌惮的城市。
里面的人，不仅说话文绉绉的让人生涩难懂，更离奇的是，这些人信奉命数。
“你想知道吗？”方文询问道。
“呃……方便？”陈树倒是挺好奇的。
“我愿意讲，就怕你听后有些接受不了。”方文道。
“有什么接受不了的，和我有关？”陈树一脸的好奇。
“是的，卦象显示，我的贵人是个拥有领域的御灵师。”方文笑眯眯的看着陈树回答道。
陈树一愣，指了指自己，有些吃惊的说道：“你别告诉我，你的贵人是我？”
“整个秘境新人，除了你，还有谁拥有领域吗？”方文反问道。
好像没了。
莫非，这家伙对自己有什么想法不成？
陈树皱了皱眉头，沉声说道：“我警告你，我对你没兴趣。”
“哈哈，巧了，我对你人不感兴趣，不过，我对你身上的因果命数，倒是十分有趣。”方文眼神深邃的打量着陈树说道。
陈树内心一沉。
因果命数……梦境里的家人？
难道，这家伙能看出我身上的不同？
“那又和天门关有什么关系？”陈树岔开话题道。
“等等……”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震惊的看着方文，脱口而出道。
“你不会早就预知到了，我们会进入天门关吧？”
方文点了点头：“从我们接受灵魂火种洗礼后，我就知道了。”
“那你为什么不说？”陈树心中有骂娘的冲动。
这家伙，一早就知道了事情的发展，憋在心里不讲出来，心理这么强大的？
“说出来能改变未来的走向吗？”方文摊了摊手，神秘兮兮的说道。
“不能干预过去，无法左右未来，唯有活在当下。”
“按照卦象上的内容，这一战秘境会大败！”
闻言，陈树眉头一挑：“你占卜的事情，总教官知道吗？”
“你想我被拉出去祭旗吗？”方文苦笑道。
“高锋，曾经独闯过人类的第一城市，眼看就要成功了，结果因为儒城的前辈的一个卦象，儒城强者亲自出手将其打伤，对于占卜一事就耿耿于怀，我敢说出占卜的结果，下一秒我就会死。”
总教官去过第一城市？
陈树心中多了几分敬佩。
人类仅仅存的十二座城市，其余的十一座是互通的，唯独排名第一的城市，没有名字，没有任何记载。
只不过，所有人都公认第一城市是十二座城市中最强的存在，如果没有第一座城市，人类早就沦陷在红月中的。
第一座城市，对于人类来讲，是圣地，人人向往。
“按照你说的意思，这一战，我们都会死？”陈树问道。
“不！”
方文眼神如同黑夜中猎食的鹰隼，直勾勾的盯着陈树。
“我们所有人都不会死，唯独你，会死！”
听着这话，陈树整个呆若木鸡。
我会死？
是盗取天门果实失败了吗？
“那我是怎么死的，惨不惨？”陈树打趣的说道。
“不算太惨，也就变成了一棵树。”方文道。
“树？”
“什么树？”
“天命树！”方文笑答道。
陈树：……
“哈哈！”
当陈树陷入怀疑人生的时候，方文哈哈大笑一声。
“好了，开个玩笑，好好休息吧，晚安！”
说完，他也不等陈树开口，重新闭上了双眼，不在言语。
“我变成了天命树？”陈树滚了滚喉咙。
此刻，他的内心十分复杂，倒不是畏惧死亡，而是方文的话，如同一根刺一样扎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这该死的好奇心。”
陈树深吸一口气。
卦象只是一种神乎其神的说辞罢了，事情的发展还是看人。
“不管天门关是龙潭还是虎穴，我已别无选择。”
去不去都是死，倒不如放手搏一搏那一线生机。
我要活下去！
一夜辗转难免，陈树也不知道何时睡着。
等他再次恢复意识，耳边传来的是一道苍老的嘶吼，伴随着器物敲砍的声音。
“废物，愚蠢的废物，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后代，简直没用，砰砰砰……”
这声音，是奶奶！
果然，当陈树睁开眼，奶奶一头花白头发，满是皱纹的脸蛋，充满了愤怒。
奶奶手拿菜刀，一下接着一下的劈砍着案板上的东西。
等等。
这视角，案板上的东西……是我！
顿时，陈树感觉到全身传来剧痛，身体正在被一块块劈开。
“你个没用的废物孙子，为什么要听那狐狸精的话，她在害你，害你。”
“不听话，我让你不听话……”
菜刀一下下劈砍，陈树想要发出哀嚎，却发现无法出生，整个人像是被封印了一般，只能任由奶奶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