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丽娘的尸体,叶氏父母依然不认领,他们在村子里,是就没名声了,也不差这件事。
棺材买来,常鹤洛出银子,请媳妇子给叶丽娘擦试身体。
擦试后的叶丽娘,躺在棺材里,看着就如真人一般。
那个媳妇子对村长媳妇,悄声说道:“可真是怪事了,先前那尸体搬来,都臭了。可是现在一番擦试过后,再看,她和活人,一般无二。”
村长媳妇瞄了眼棺材里的叶丽娘,赫然发现,确实是如此,这心中总不得劲,忙去和村长说了。
村长又和仵作说了,仵作想了想说道:“也许,她身上刚有臭味,并不是她自身的,而是传染上去的,现在清洗过后,就恢复了原样。”
常鹤洛听后,抬脚朝棺材而去,身后的叶丽娘,也跟着飘过去。
棺材里的叶丽娘,温和的好似睡着了,双手放在小腹处,安静而美好。
……
叠霜阁。
常鹤洛洗好澡后,坐在榻上看书。
“姑娘,世子夫人来了。”玉斗进来禀报。
蓝青竹提裙奔进来,嘴中喊着:“洛儿,我来了。我问你,刚才,你为什么不自己说出银子的事,而让我说?”
这个问题,一直缠绕在她心底,让她吃晚饭时,都少吃了一碗饭。
路上,她想问的,洛儿却告诉她,让她吃完晚饭再来。
常鹤洛放下书:“因为我感觉叶丽娘的魂魄就在我身边,若是由我来说,她怕是会以为我同情她,可能会怨恨我。”
叶丽娘当时在她身边,若是由她说这句话。被父母抛弃的叶丽娘,被认识的常鹤洛同情,她会趟不了这个坎,而煞气加重。
但若是由蓝青竹来说这话,这便是官事,不是私事,她会感恩。
这其实,就是人心。
蓝青竹一听到,叶丽娘的魂魄,可能就在周边,吓的双眸乱瞟,窃窃道:“那你现在感觉她在吗?”
“这里不是叶家村,她不会来我们这里。”常鹤洛见蓝青竹无条件相信她,忙安慰她,“还有什么想问的?”
“你说,人死后都去了哪里?”今天的见识,让蓝青竹感慨的很,“二十八具尸体,那就是二十八个姑娘,这站在一起,可是一大堆人呢。”
常鹤洛语气略沉:“去了阴曹地府。”
叶丽娘虽是冤死,但最后,常鹤洛替她沉了冤昭了雪,还了她清白。
后又一身清爽,得一棺材安身,叶丽娘就再也没有牵挂的事,就前往地府报道去了。
“阴曹地府啊,那种地方,咱们还是不要聊了的好。”蓝青竹小心瞄瞄四周,“我祖母说,晚上说这种事,那些东西就会来找我们。”
“那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常鹤洛见她那小心样子,觉得她真是很可爱。
蓝青竹嘿嘿笑着:“没了,能和你跑一趟,我玩的很开心。洛儿,下次咱们再出去玩吧?”
“还想着下一次?”一道冷声响起,半躺在常鹤洛身边的蓝青竹,立即坐正,把裙子铺好,端正的一派淑女。
常鹤洛也坐好,朗声道:“大哥来了。”
哪怕常展峻是大哥,他也不进常鹤洛闺房,只站在门口。
“嗯,来了。”常展峻背手而站,背对门口,“蓝青竹,很晚了,该回去了,别打搅洛儿休息。”
蓝青竹踢踏着双腿,和常鹤洛咬耳朵:“洛儿,我敢说,我大哥抓我回去,明早我的双腿,绝对酸痛的站不起来。”
常鹤洛已经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闻言,轻笑,伸蓝青竹伸手:“不若,跟……”
“咳……”
门口重重的咳嗽声,让常鹤洛的手,瞬间缩回。
蓝青竹正要去挠常鹤洛的手,也瞬间收回,提裙走人,嘀咕着:“你大哥就是只披着狼皮的小羊。”
出门,常展峻高声和常鹤洛打招呼,拉着蓝青竹走人,咬牙切齿:“蓝青竹,你胆肥了,居然敢……”
后面的话,常鹤洛没听到,但想想也知道,这是他们夫妻间的恩爱,外人无法理解。
其实,他们的恩爱,常鹤洛是很羡慕的。
常鹤洛推开窗户,习惯性的,朝燕王府方向望去。
还有那棵大树,萧星沉就喜欢藏在那上面,看向这里,哪怕是她看不到他,也知晓他经常在那上面。
但,他不是良人。
适合她的,还是苏陌羽。
苏陌羽知根知底,嫁给她,是不错的。
心里是这样想着,脑海里却一次次,闪过萧星沉的面容。
她不知道的是,在那棵大树上,萧星沉透过浓密的树叶,看到站在窗口的常鹤洛,他慵懒的靠在树杆上,轻喃道:“你这女人,真是太狠心了。”
狠心的真不来看我,我可是病人。
几天后,常鹤洛正在写大字,风风火火的玉斗,狂奔进来,高喊:“姑娘姑娘,不好了,大事,出大事了。”
玉盘听到她的声音,就会倒好茶,等着给她口渴时喝。
常鹤洛依然在写大字,在玉斗眼里,但凡是和她有关系的事,那都是大事。
“姑娘,叶丽娘的坟挖了,尸体不见了。”
“啪嗒!”
常鹤洛手中毛笔掉落在宣纸上,毁了一幅好字。
“尸体不见了?”常鹤洛惊愕的望向玉斗,“挖了坟?知道谁做的吗?”
玉斗接过玉盘递来的茶碗,咕噜咕噜,一口气全喝了。
胡乱抹一把嘴,摇头:“没人看到行凶者,叶村长来大理寺报案,说所有的坟都被挖开,只有叶丽娘的尸体不见了。”
“报了案后,大家就在猜测,定是哪家需要配阴婚,所以才挖了坟墓,盗走女尸。”
玉斗还在说:“也有人说,是田氏痛恨叶姑娘,所以挖她坟,偷她尸体,想让她不得安生。姑娘,这事,你怎么看?”
常鹤洛面容严肃:“挖人坟盗人尸,这么狠损阴德的事,田氏可做不出来。这事,你继续观注。”
玉斗点头,又风风火火的跑走了,不待一口歇的。
常鹤洛坐在桌边,手指快速敲击桌面,玉盘不敢打搅她,站在门口,替她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