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都高声拥护常鹤洛,说一定会按照常四姑娘的说法做。
刹那间,刚才拥挤的人,都很乖巧的排队,乖乖的到玉斗那里,去领五十个铜板。
每一个领到铜板的人,都喜笑颜开,嘴里不停的说着,常四姑娘多好多好多好多好。
常展峻回来看到这种情形,他只是眉头皱了皱,并未有说什么,背着手站在人群后面观察着,以防有人趁机伤了常鹤洛。
一箩筐的铜钱,本来是可以够发的,可是有人听到,镇国公府门前,每人可以领五十个铜板,那些人就疯狂的跑来领钱。
因为是每个人,可以领到五十个铜板,所以有些人家,是一家几口都来排队。
而那些侍卫们,也不会去查这事,就算查也查不了,这就导致人越来越多,钱越来越少。
人往往都是不知足的,有免费的钱领,干嘛不去领,所以到最后,玉斗的脸都黑了。
如果花了那么多钱,却没能给姑娘买一个好名声,她将会懊恼而死。
铜钱不够了,可排队的人却有好多,要是此时拿不出钱来,常四姑娘的名声,将会再次一败涂地。
玉盘和玉斗是不用担心,姑娘有那么多钱,自然是拿得出来。
可是这些人真是太贪心了,怎么发了那么多人,队伍却越来越长了呢?
排在前面的人,看到快空了的箩筐,小声说道:“快没钱了。”
后面的人听了,想要往前挤,但是看着常四姑娘,温和的笑容,又不好意思再往前挤。
风轻云淡的常鹤洛,如个仙女般,站在那里,让人不敢再乱来。
眼见着箩筐将空时,人群将要爆动时,黄氏和蓝青竹,都把自己的私房钱,用箩筐装好抬了出来。
因为不管常鹤洛做什么,她们都会无条件帮她,只要她觉得是可以做的事。
就像先前她捐嫁妆一事,大家都无条件支持她。
京城中有许多人,都知道了这件事,都派小厮和丫鬟们,到镇国公府门前来看笑话。
他们倒要看看,常四闹这么一出,她要怎么收场?
她究竟是有多少钱,可以让整个京城的人去领钱,她这是要把镇国公府给搬空。
静宜侯府的钱氏听到了此事,狰狞着脸,对嬷嬷冷笑:“看到没有,这就是这个败家的人,照她这样没脑子的样子看,镇国公府不败才怪?”
“这不年不节,不病不灾的,她散什么财?就因为百姓们,夸了她两句,她就不知道东西南西北,在自家门前发钱,还一人可以领五十个铜钱?”
“她知不知道,整个京城有多少穷人,她帮的了吗?这若是让她嫁进我们苏府,她哪天突然心血来潮来散财,岂不是要把我苏府给搬空?这种女人万不能娶进来。”
嬷嬷附和道:“就是,想要做好事,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她这样,像是在打谁的脸?”
“打谁的脸?”钱氏冷笑,“还能打谁的脸?当然是我静宜侯的脸!文乐刚死,她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已散发钱财的形式,来为常三挽回名声。”
“她以为就她有脑子会想,别人就不会想?她这样不就更明摆着,说钱文乐是常三逼死的吗?她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欲盖弥彰!等着看吧,常四绝没有好下场。”
钱氏狞狰着脸,整个人扭曲而恐怖。
嬷嬷见此,不好敢再出声。
“走,去看看公子。”钱氏朝苏陌羽走去。
此时的苏陌羽,也听到了此种传言,他轻喃着:“洛儿,你这是要做什么?”
轻描淡写看到钱氏来了,立马说道:“公子,夫人来了。”
苏陌羽转身,看到钱氏来了,心中猜想,母亲一定是为了洛儿的事来的,他先钱氏一步说道:“母亲,你也听说了?洛儿这样做,一定有她的理由,母亲你别生气。”
火气腾腾的钱氏,听到儿子这样,为别的女人来自责自己,心中的怒火反而没了,她扬着笑脸看向苏陌羽:“你这孩子想什么呢,母亲来,就是想要和你说,常四姑娘做的对!”
苏陌羽惊讶,满眼惊喜:“真的吗?母亲真的是这样想的?”
“当然。”
钱氏软软的说道:“文乐的死,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是文乐和常三公子打的赌,有关系也是和常三公子有关系。”
“可常四姑娘却愿意为常三公子赎罪,而把她自己的私房钱拿出来,散发给京城的那些穷苦百姓们。她这样一个为她三哥祈福求助保平安,定是心地善良极了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有错?”
苏陌羽听了,万分高兴:“母亲,你真是太好了!”
看着儿子这样为别的女人高兴,钱氏心里恨得咬牙切齿。
她的侄子死了,凶手的亲人,却在广散钱财,得万民敬爱,她怎能不恨!
怎能不恨!
但最会隐忍,最为演绎的钱氏,她的脸上依然笑眯眯,眼里的母爱泛滥,差点可以把苏陌羽化成水。
苏陌羽见母亲脸上没有怒气,信以为真,心中的话脱口而出:“母亲,我想去看一看?”
钱氏的手,猛地一握紧,她要克制自己,不能打儿子,这是儿子!
错的是常鹤洛那个贱人,不是儿子,儿子不能打!
“你表哥刚出了这种事,你现在去看常四姑娘,若是被你舅母知道了,她一定会很伤心。”钱氏很认真的劝道。
苏陌羽却说:“我和钱文乐又不是很熟,每次见面,他看都不会看我一眼,而且他去坞头山时,我也听你的话,去劝过他了,可他理都没理我。”
听着儿子语气中的怨恨,钱氏不敢再劝了:“那你自己看着办吧?”
“好的,母亲,我去去就回来。”苏陌羽说完就跑了,欢快的脚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赶着去迎亲。
然而事实上,他的表哥刚死,可他却没有一点点伤心,还要去照顾那个,心情好到散钱的贱人。
钱氏看着苏陌羽,飞快的走了,扭曲着脸,把手中丝帕,一点点撕碎,犹如撕着常鹤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