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幼微躲在被子里,听着常鹤洛自言自语的样子,以为她不想陪着自己,有点害怕,乞求道:“常姑娘,求你,不要离开,我害怕。”
陌生的地方,又在这种情况下,若是只有她一人,她要怎么办?
刘子轩挑挑眉:“常姑娘!看来你的小伙伴很害怕啊!”说着,他还故意吹了一口气,掀起帷幔,露出许幼微,若隐若现,雪白的皮肤。
刘幼微一怔,忽的打转飞走。
这时,许幼微也听到了脚步声,惊喜:“是夕照来了?”
夕照是她丫鬟的名字。
常鹤洛不想点破:“也许吧。”
“就是这里。”
刘太太的丫鬟,推开门,先行一步进来,又进往里走,看到常鹤洛在里面,脸上闪过得意之色,猛然夸张叫起来:“啊!”
外面的夫人们,听到叫喊声,心都咯噔往下掉,还未出声,就看到丫鬟捂着脸,冲到刘太太面前,焦急而支吾着:“太太,里面有人,有个人还躺在被子里。”
刘太太心中暗喜,面上却慌乱:“这这这……我去看看。”
有了刘太太带头,那些想息事的夫人们,不得不跟着一起去。
心中却恨道,也不知是哪个不要脸的官家姑娘,居然上赶着巴结刘府,真真是该拖出去,乱棍打死去。
常鹤洛一身正气,站的笔直,面对冲进来的夫人们,气定神闲。
刘太太见着,此人正是女儿指给她看的常四,当下就拍手叫唤:“哎哟哦,常四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常鹤洛笑容温和,一点也没有抓包的囧样:“我衣服被打湿了。”
惊讶的众夫人们,这才看到常鹤洛的胸前,有点点茶渍。
众夫人们都是后院中的人精,这点小心思哪里不明白,相视一眼,均想从对方眼中,看出其他意思来。
这不外乎两点,不是常四姑娘自己设计的,就是她被别人设计了。
不过,就着常四姑娘倒霉的体质,再加上被人退了两次婚。众人想着,也许常四姑娘,设计旁人的机会,要大一些,谁让她十六了,还没有个婆家呢?
刘太太一怔:“换衣服,那他呢?”她指着床上的人儿,以为那就是她指派来的儿子。
众夫人顺着刘太太的手指,看到被子里,隆起的一个团,均皱眉,很是不悦。
太大胆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如此行事,回去后,定要告戒家中姑娘们,切不可和常四来往。
许幼微听到咄咄逼人的声音,让她想起了嫡母的狠辣,更是吓的瑟瑟发抖,一个劲的往里缩去。
她越是这样,越是让众人以为,此人必定是做了坏事的人。
但是,没有人冲上前去,掀开她的被子。
毕竟,这里全是女子,万一里面是脱光了的男子,怎么办?
这时,钱敏宜和刘田玉到了,两人见事情妥了,均露出得意的表情。
刘田玉更是笑的见牙不见眼,哈哈哈,她要毁了常四,然后再把罪名,栽在蓝青竹头上去,再让常大公子,退了蓝青竹的婚。
到时,她再梨花带雨,安慰下常大公子,再来一个生米煮成熟饭嫁给他,还有谁敢说她什么?
嗯,最后,再吹吹常大公子的枕边风,让他把常四送到尼姑庵里去,让她这辈子,伴青灯古佛一辈子。
想想,都要流口水,她的人生,真是太幸运了。
“啊,常四姑娘!”刘田玉夸张大喊,“你不能退了两次婚,就把主意打到我家哥哥身上来,我家哥哥也是有婚约的。”
常鹤洛重重冷哼:“刘姑娘慎言!”
刘田玉瞪大双眸:“我说错什么了吗?你不就是因为被退了两次婚,嫁不出去,所以,才借着今天这个机会,想赖上我家哥哥?”
常鹤洛眼神一寒:“刘姑娘,说话做事要讲究证据,你无凭无据说此话,可是要挨板子的。”
刘田玉笑了,一切就和钱姑娘说的那样,常四无路可走,就吓一吓她。
她刘田玉是吓大的吗?
“这不就是证据?”刘田玉指着床上,正抖动的被子,狞笑,“常四姑娘,你以前都不出门,为什么在退了两次婚后,就开始频频出门?这次还来参加我祖父的七十大寿,不就是想许个姻缘?”
常鹤洛黑脸,真是没有想到,在这些人眼中,自己居然成这种人,难道,退婚就不能活了?
刘太太见刘田玉事事在前,拍打了她一下,皱眉:“姑娘家的说这些话做什么,一边去。”
刘田玉见好就收,站在旁边,紧盯着常四,以防她突然跑了。
刘太太语重心长的说道:“常四姑娘,今儿,确实是我府上招待不周,你若是有什么不满,你尽管说出来,我刘府一定办到。”
她意有所指:“若是毁你名誉之事,但凡你说,我们也会替你讨公道。”
众夫人顺着刘太太的目光,看向床上瑟瑟发抖的被子,都明白,刘太太这是想要让常四,把床上的人给供出来。
常鹤洛一眼就看穿众人所想,奈何,在这群夫人姑娘家中,并未有她熟识的任何人。
此时的她,孤伶伶的背水一战。
“我不懂刘太太什么意思,还请明言。”常鹤洛眉头微皱,小脸上是万分不解的表情。
刘太太暗中呸了一声,忍着怒气,好声道:“常四姑娘,你是镇国公府的嫡女,你的身份,是咱们这群人中最尊贵的,我不过就是个商户,你若是想要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换言之,你若是拿权压人,我什么也不说。
常鹤洛心中冷笑,面上做委屈样:“不说身份之事,就说眼前之事,刘太太到底是想要说什么,你直说罢了,我不是很明白。”
刘太太是真怒了,好说歹说,说了那么多,常四还在那里,东扯西扯做委屈样,那就怪不得她了。
她讥笑:“常四姑娘,咱们都是明白人,也不用装糊涂,你私会男人情定终生事,我们可都是见着了,你还是让大家看看,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吧?”
看,忍不了,来了。
常鹤洛一幅震惊的模样,指着床上的人儿:“你们以为床上的人是我……”
“是你的情郎。”
刘田玉受不了,常鹤洛说话慢吞吞的样子,干脆替她把话说全了,然后给了母亲身边的婆子一个眼色。
婆子冲到床边,伸手把被子掀了,露出床上许幼微惊恐的小脸,面上还持着两串泪珠。
所有人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