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县的白首村,是平安县百姓,最向往的地方。
这里不但修了路,通了马车,还有一大片桃林。
听说,十里桃林都不止。
此时正是三月初,桃树花开的时候。
一眼望不到头的桃树,开花的时候,那种浪漫如仙海的样子,吸引许多人前来观看。
也有人来偷。
玉斗扶着常鹤洛,走在姹紫千红的桃花海中,喜笑颜开:“姑姑,开心吧?十里哦!”
常鹤洛看着一眼望不过头的桃花林,眉眼弯弯:“我是很开心。只是,玉斗,你不觉得你这样过了吗?”
“有吗?”玉斗开始打哈哈,松开常鹤洛,朝前跑去,“姑姑,你看,这桃花怎么是红色的。”
“你又岔开话题!”常鹤洛其实也有点心虚。
无论玉斗怎么做,怎样做,做什么,都是为了自己好。
自己质问玉斗时,又何尝不是在质问自己。
张开双臂,朝前奔跑的玉斗,就如桃花海中的精灵,银铃般的声音,在桃林中响绝于耳:“姑姑,这棵桃树开的是紫色的花朵,好漂亮啊,我以前都没有见过。居然还有紫色的花。”
常鹤洛厮文的很,缓缓而去,看着紫色的桃花,伸手接住一片紫色花瓣,放在眼前打量着:“嗯,我也没见过。”
“成大哥好厉害,连这种紫色桃花树都能找到,真不愧疚为县令的儿子。”玉斗还一直认为,成皓就是县令的儿子。
要不然怎么会有财有力有人,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打造出十里桃林。
常鹤洛也没有纠正她,任由她如此想。
一阵微风吹来,十里桃花瓣,洋洋洒洒飘落下来。
花瓣雨中,站着一位旋转的小姑娘,如黄鹂鸟般的声音,清脆悦耳,让人听的心生欢喜。
而在小姑娘对面,站着一个半花白头发的女人。
看不到她的面容,却能自她曼妙的身姿,想像出,对方亦是一个美丽的姑娘。
成皓站在桃树后,静悄悄的,看着桃花雨中的常鹤洛,轻喃出声:“你到底是谁?”
他花了两个月时间,把这里扩大,修建,再废尽千辛万苦,把自外地运来的桃树,栽种在这里。
在别人还吃不饱饭,冻死饿死的情况下,他却花费人力物力,去栽做桃花树,怨不得县令说他是昏官。
自己也怕是要变成昏官!
都说一怒冲冠为红颜,而他为的却是一个即将死去的古稀老人。
想到此,成皓捂着胸口,转过身去,不再看那道曼妙的身姿。
他想,他得去看病了。
他现在病的不轻。
“姑姑,不好了。”未见其人但闻其声,一定是柱子。
他完全被玉斗给带坏,却又被教出来的接班人。
常鹤洛转身望向去,玉斗忙奔到常鹤洛身边。
柱子飞奔而来,不带喘气的:“姑姑,你培育的秧苗,被牛屎给压倒了。”
“走!”
一听说自己的秧苗,被弄坏了,常鹤洛双眸凌厉,语气冷冽。
这个不能忍。
常鹤洛自可以自行走路后,就和白首村的老人们,打成一片。
听到最多的,就是老人们说的,百姓吃不饱穿不暖的惨痛话题。
又说到,这个冬天饿死了多少人,冻死了多少人。
就连京城都饿死了人,也冻死了人。
百姓们还因为又冷又饿,暴动了。
最后直到出动军队,动用铁血手段,才把暴乱镇压下来。
但,暴民们也死伤无数。
村里的大爷们都感叹,若是能吃饱饭,谁会去暴动,谁会去抢。
都是被逼到绝境了,大家才得拼一拼。
常鹤洛无声叹气,每次成皓打了猎回来吃肉时,肉的香气,就会吸引孩子们,围在青砖房外。
于是,常鹤洛默默的培育起秧苗。
她前世和山村里待过一段时间,跟着他们种过稻谷种过菜。
只是,那时,有他们在,自己只需动动手就好。
现在,要让自己一个人,全权种田,就有点难了。
于是,她就做了三处实验田。
她不敢说大话,只说是自己想闹着玩。
没有想到,连闹着玩也有人看她不顺眼,故意破坏她的实验田。
柱子快跑如飞,玉斗先是扶着常鹤洛走,后来常鹤洛小跑起来,只好松开她,让她自己跑去。
常鹤洛气喘嘘嘘跑到实验田一号地,看到大片的秧苗,都遭了殃,她心头怒火,蹭蹭而起,怒喝:“牛屎!”
没有见过常鹤洛发火的众人,均被这一声,吓的打了个激灵。
牛屎也没有见过常鹤洛这么生气,但是他一点也不害怕,反而还说道:“干什么?不就是不小心摔下去,压了几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难不成还要我赔?你那么有钱,还赔不起这个!”
看他无赖的样子,常鹤洛的怒气,蹭蹭上涨,抓起一人手中棍子,朝牛屎打去。
挨了一棍子的牛屎,整个人都是懵了,他居然被打了!
“啊!”
牛屎惨叫:“姑姑打人了,杀人了!”
“叫什么叫!”
村长来了,看到常鹤洛在打牛屎,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这小子就知道眼红别人,活该被打。
“打的好!”
村长不想说话,默默的站到一旁,看着常鹤洛打牛屎,若是牛屎敢还手,立即就被村长喝了。
而且,常鹤洛可不是一个人,她还有二十个侍卫在,怎么可能让她受到伤害。
于是,牛屎就惨了,想跑跑不了,想躲躲不了,只能被她打。
姑姑的手劲,比他想像中要厚实,每一棍打在身上,都让牛屎想死一次。
姑姑打累了,把棍子扔给玉斗:“打他!”
牛屎愣住了,其他人也愣住了,不明白,都打了他一顿,为什么还要接着打。
玉斗接过棍子,兴奋的嗷嗷直叫:“好勒!”
她早就看不惯牛屎,想找个机会教训他了。
没有想到,这一天居然真的来了!
玉斗拿着棍子,把牛屎打的上窜下跳,鸡飞狗跳,魂飞魄散。
大家都鼓掌叫好。
玉斗直到打累了,手臂酸痛了,才停下手来,还不忘威胁他:“再敢对姑姑的实验田下手,本姑娘见一次打一次。”
牛屎躺在地上,哼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