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有两张符箓,用了一张,还有一张就给我家男人吧?我家男人是我家的顶梁柱,他若是腿瘸了,我们一家老小,可要怎么活啊。公子,我求你了。不然,我就跪着不起来。”
常鹤洛真真是被气笑了,威胁她一次,还要威胁她两次?
她之所以让玉盘拿两张符箓,就是可怜这一家子,才让玉盘拿两张符箓来。
可是,自愿给的,和被逼迫给的,这心情是不一样。
“婆娘,闭嘴。”刘三根怒喝,“不许说话,公子已是救了咱们儿子一命,你不要那么贪心。”
妇人愤怒的瞪向常鹤洛:“那张符箓对你来说,并没什么,不若给了我家男人,让我家男人有个健康的身体,可以出去做事,多挣两个铜板来,给我家孩子补补身体。”
妇人的厚脸皮,真是让常鹤洛见识了,她甩了甩符箓:“人啊,千万别道德绑架。你知道这一张符箓,要多少钱吗?”
“多少?”妇人完全没有一点自觉的意识。
“五百两一张。”
常鹤洛没有开大口,九荒大师的符箓,药到病除,确实值这个价。只不过,她的符箓用在东市人身上,从来没有收过钱。
惊讶的张大嘴,好半天才说道:“要这么多钱?公子,你既然有这么多钱,想必也不会在乎这一张符箓,不如,就给我家男人用吧。我以后一定给你立长生牌位。”
常鹤洛扶额:“……”
她已经不想说话了,这张符箓拿来,原就是想给刘三根用的。
她把符箓化成水,递到刘三根面前。
刘三根激动的,端碗的手都在颤抖,幸好,一滴不剩的全喝进了肚子里。
然后,刘三根的烂腿,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好了一半。
“好了一半?”妇人怨恨的望向常鹤洛,“不是说全好吗?”
“伤筋动骨一百天,他也得需要休息几天,这几天最好不要下床,就这样躺着,脚才恢复的快。不然,若是造成折断,他的腿就真的没有用了。”
说完,常鹤洛不想再待在这里,走人,离去。
若不是心胸宽大,她得被妇人气死,也不知是该说她没脑子,还是脸皮厚。
罢罢罢,不计较。
温大夫对刘三根交待几句,连忙背着医药箱出来,追上常鹤洛:“公子,东市这边的人,都没有见过大世面,没有文化,不会说话,公子别放在心上。”
“我没有。”常鹤洛若是天天生气,早气没了。
温大夫搓差手,讪笑道:“公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那就想好了再说。”常鹤洛也猜到了温大夫要说什么。
温大夫一怔,倒是没有想到常鹤洛会这样说,反应过来后,追上来:“公子,我是医者,最是见不得病患身患疾病……公子,你若是认识符医,还请帮忙引荐一下,向他购买几张符箓,也在危急关头,急救人性命。”
常鹤洛自袖子掏出两张符箓递给他:“只有普通的,要不要?”
温大夫喜出望外,忙伸出双手去接:“要要要,自是要的,普通的也能救人命……这,这是九荒大师的符箓!”
常鹤洛早习惯了这种惊讶:“对。”
“九荒大师是我们所有医者中,神一般的存在。”温大夫声情并貌,把九荒大师,比喻的天上有地下无。
被拍彩虹屁的常鹤洛,对此,略满意。
分道时,温大夫捧着符箓,看着上面的特殊花纹,哭的那叫一个伤心欲绝,不知晓的人,还以为常鹤洛把他给抛弃了。
走出很久,玉盘才出声道:“公子,你怎么没有把刘三根的腿直接治好?”
常鹤洛手中扇子,拍打掌心:“没看出来吗?若是刘三根腿脚好了,刘嫂子一定会让他,再次出去做事,不顾他的身体。我不让他那么快好,就是要让他休息一下,哪怕休息个三天,也好过于拖着病体去做事。”
“那个妇人当真是可恶,一会求公子救人,一会又拦着,简直可恶。”看到公子额头上的红痕,她就恨的咬牙切齿,“公子,用张符箓呗。”
常鹤洛叹道:“身无分符了,回家制吧,你总不想我对着自己脑门,拍一掌下去吧。”
画面甚美,不忍直看。
路上,玉盘感受到太子的暗卫们,还在寻找她们,小心的避开,去了三爵酒肆。
她刚进来,众少爷公子们,就狂喊着一壶公子。
这里依然有人在挑战连喝三爵酒,想成为一壶公子的同伴,但都没有成功。
众人看着又倒下一人,都哄笑着拍桌鼓掌,倒也是热闹。
在这些少爷公子们堆里,最后一张案几,坐着一个脸色发白的少年,他面无表情,怔怔的望着大家。
常鹤洛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那个少年猛的出现在常鹤洛面前,近的鼻尖靠鼻尖。
双眸血红,死死的盯着常鹤洛:“你能看到我,对不对?”
常鹤洛依然面带微笑,看向人群中的挑战者,跟随众人鼓掌:“好。”
少年挡住常鹤洛视线,恶狠狠道:“你看不到我?真的没有一个人看得到我?”
他的身体猛的扭曲着,以诡异的姿势折断着,随后慢慢恢复原样,脸色煞白,嘴唇无色。
他轻喃:“那个人不是我,府里那个人不是我,为什么没人可以帮我,为什么?”
他冲进人群,伸手抓向他面前的人,他的双手却穿透人的身体,什么也没抓到。
少年崩溃大喊:“我没死,府里那个不是我,那人想杀了我全家,那不是我,不是我。”
少年癫狂大喊,出了三爵酒肆,小白自常鹤洛袖子里,悄悄溜走,跟上少年。
没一会儿,小白又悄悄溜回来,滚进常鹤洛的袖子里。
拎着几壶酒,回到叠霜阁,常鹤洛看着在掌中舞蹈的小白,皱眉:“长公主府的大公子于彥彬?”
小白在她手掌心,手舞足蹈,常鹤洛越看,眉头收的越紧。
时间过的飞快,吃过晚饭,常鹤洛习惯性的在院子里消食,又感觉到那道目光,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