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一位胎动境修士大战过后，姚川也显得非常疲惫，面色发白，气喘吁吁，只是目光却明亮得吓人。
他收起滉神铃，讥笑道：“北俱芦洲太过崇尚剑修，认为一剑胜万法，刚才那人便是此类修士。一身修为都在剑上，偏巧遇上我，被滉神铃克制，空有剑道神通，每次欲施展时却都被我打断，此人再纠缠下去，只怕是要郁闷死。”
苏牧大概听懂了一点儿，姚川能够越阶而战并且取胜，滉神铃功不可没。
他有些好奇滉神铃的品阶，但这种事比较敏感，不好直接询问。
修炼归墟吐纳术所需的灵晶还没挣够，苏牧可不想因为什么冒失言语惹姚川不快，失去这位强人搭档。
“走吧，去看看此番收获究竟如何。”
两人忙活了一会儿，将五名摔晕后散落各处的阊海派修士身上搜刮干净，凑到一起，开始清点战利品。
五名修士身上携带的灵晶不多，加起来也只有两千出头。
其余值钱物件，有黄阶飞剑四把，玄阶飞剑一把，储物袋六只，四本阊海派剑诀心法，还有三件做工低劣的黄阶法宝，以及若干寻踪符、隐气符、止血符等寻常符箓，按姚川所言，全部卖掉能有三千灵晶左右。
除此之外，还有结丹境妖丹二十几枚、命魂境妖丹六枚，妖兽材料若干，十几株百年份灵药，折合灵晶四千左右。
这么一算，苏牧差点惊掉下巴。
两人一次搞到了近万灵晶！
他睁大眼睛，感觉十分不可思议。
原来抢人这么快乐吗？
修炼归墟吐纳术需要三万多，这一次就抢了接近三分之一，再来个几次，他还用得着为灵晶发愁？
果然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无间道》诚不欺我！
要知道一株百年份灵药也不过价值八九十灵晶，结丹境妖丹品相稀少的能卖个两三百，命魂境妖丹则在数百到数千之间浮动。如果苏牧自己漫山遍野去搜寻灵药、猎杀妖兽，撇开打不打得过不谈，为了凑够这一万灵晶，天晓得要耗费多少时日。
相比之下，“钓鱼”来钱简直堪称神速。
不过苏牧也知道，这种事情顶多干个几次就没机会了，不可能一直靠这个法子捞钱。
刚才那名阊海派胎动修士逃走后，肯定会召集同门回来救人。
在四大部洲，抢劫和杀人性质大不相同。
如今修仙界本就极端缺少战力，不得不从下界抽调生灵进行补充，在这种情况下，随意杀害宗门子弟，一定会引来对方整个宗门的全力追杀。姚川虽然自负，对宗门势力嗤之以鼻，但他不疯也不傻，厌恶归厌恶，还不至于以为能靠一人之力对抗宗门。
所以两人事先便说好，抢人可以，但决不能搞出人命。
如此一来，他们搜刮完东西，就只能放那几名倒霉蛋离开——不能杀也就算了，还不能找个地方关起来，没有特殊阵法遮掩气息，宗门利用命牌可以轻易寻到门下弟子的位置，关起来也没用。
所以两人用苏牧为饵钓鱼的事情，一定会泄露出去，只不过时间早晚罢了。
两人只能趁消息还没传得整个病牛山人尽皆知，抓紧多搞几波，然后在被愤怒的修士们包围之前溜之大吉、逃得越远越好。
清点完收获，姚川略作沉吟，大袖一挥，将所有东西收入一枚储物戒中，放在掌心。
“苏老弟你修为太低，这些东西你拿着不安全，便先放在我这。等事情结束离开病牛山，找个坊市将东西卖了，所得灵晶分成十份，我那几位朋友拿两份，剩下的你我各得一半，你意下如何？”
苏牧吃了一惊，摆手道：“打斗全靠你出力，对半分怎么公平？还是你五我三吧。”
他只是起到了诱饵作用，与人交手的风险全都由姚川一个人承担，就算姚川说要六二分，苏牧都觉得理所当然。
姚川哈哈大笑，摇头道：“我现在不缺灵晶，抢人也只是图个有趣，能看到宗门中人吃瘪我就很开心了，听我的，一人一半。”
苏牧目瞪口呆，这人到底有多嚣张？仇视宗门也不至于到这个程度吧，抢人只是为了好玩？
他背后有青桐剑宗撑腰，办完事往宗门一躲，那些被抢之人不可能追到青桐剑宗去跟他讨要说法——违逆万仙盟旨意对他动手，本就是拿不到台面上的事，被抢了只能打落门牙往肚里咽，自认倒霉。
但姚川只是一个散修，就不担心被人寻仇？
联想到他手里那枚神异非常的滉神铃，苏牧心中越发笃定，此人肯定不止他自己说的是个散修那么简单。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厚颜先谢过姚兄了。”苏牧拱手一礼。
接下来一夜无话，两人各自闭目养神，静待天明。
第二日清晨，姚川的几名散修朋友过来，共同商议接下来该定哪个宗门为新的钓鱼目标。
听着几人七嘴八舌，分析病牛山中各方势力的修士人数、实力高低，苏牧沉默片刻，忽然插嘴道：“刑火派除了前几日被姚兄打伤的那几人外，还有没有别的弟子留在山中？”
众人安静了一瞬，几名修士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有些迟疑地道：“刑火派……有是有，我听说刑火派掌门之子裘鹿现在就在病牛山中历练，同行的除了几位玄幽修士，还有两名胎动境在暗中保护。”
另一人点头道：“那两位胎动境中的一位我有所耳闻，名叫李杜升，是个看上去十分瘦小的老头，不但精通剑术，身上还有一张金甲天兵符，十分难缠。”
“姚兄的滉神铃对金甲天兵无效吧？这种符傀是实打实的胎动境战力，咱们之中，恐怕没人能应付得了它。”
“不行不行，刑火派惹不得。”
金甲天兵符？
苏牧眉头一皱，想到了在黄宫主阵法中，曾看到一名云霄山女修士使出类似符箓，唤出一尊金甲神兵，力大无穷，杀力惊人。
他心中无奈一叹，只能放弃借此机会阴刑火派一把的念头。